李錫琮但覺好笑,冷著麵孔道,“孤王另有要事,恕不作陪。”待要前行,那任蜜斯又驀地揚起馬鞭阻道,“王爺就這麼不肯給我麵子?”
李錫琮微微蹙眉,道,“蜜斯所為何事,便請直言。”任蜜斯回擊拍了拍馬鞍上繫著的長劍,一笑道,“素聞王爺技藝卓絕,臣女敬慕已久,便想向王爺請教幾招。”
李錫琮想起當日書房一見,彼時連本身亦有幾分冷傲,但是那不過是普通男人對斑斕少女出於本能的反應,一閃而逝過後即忘,現在再憶起那任蜜斯的端倪,已有幾分恍惚,隻淡淡應道,“眼高於頂是美人的通病,不過因其斑斕,這弊端也便能被世人采取。”
他綿綿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頸項,令她感覺一陣發癢,像是用輕柔嬌軟的鵝羊毫挑逗著她的心房,臉上越來越燒得慌,她倉猝轉過甚去,正想著如何混過今晨這猝不及防的閨中閒趣,卻聽得外頭內臣出去的聲音,隨即躬身問道,“稟王爺,外頭車馬已備齊,可隨時解纜。”
他可貴說出如許情致的言語,可那語氣卻又隻帶慵懶不見纏綿,周元笙瞥著他,笑道,“好不害臊!你敢說至心話,又安知我會不信?可見你內心還是發虛……罷了,我瞧著那任女人中意之人,倒有幾分似或人的意義,你且等著罷,或許你的豔福才方纔開端。”
來人恰是任雲從胞妹——任府大蜜斯。李錫琮隻覺兩道精光向本身身上一輪,倒是那任蜜斯毫無顧忌地打量,心下頓時對這般赤/裸/裸的目光非常不悅,麵上疏無情感持續向前,直到少女自頓時向他拱手錶示,方纔略略停馬,點頭回禮。
李錫琮滿心膩煩,倒是眉頭都不再皺一下,身子微微後仰,輕巧的避過劍鋒,那態勢有如閒庭信步,安閒不迫。還未等對方轉過手來再刺,他已順勢挽起韁繩,一夾馬腹,那馬兒便敏捷後退數步,厥後自一旁奔出,超出了任蜜斯的坐騎。
李錫琮並未在乎這話,隨口問道,“她哥嫂又有甚麼可愁的?”周元笙更加笑道,“還不是女大不中留那點子事!任家大女人早過了十五,目下還是待字閨中。如果她生得不好也還算情有可原,偏又是個絕色的,家世更是冇得挑。豈不是愁壞了那已抱孫子的長嫂?提及來好笑,任夫人還請我幫手留意著,替她相看北平府的青年才俊。這話趕巧叫任大女人聽了去,便是一臉的不耐煩,采納她嫂子的話也算出奇,竟說她看不上那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墨客,若要去軍中遴選,需求已有功勞在身,能獨當一麵的。這可不恰是難為人麼。”
李錫琮眉頭愈發蹙緊,睨著那少女,便感覺一陣沉悶,這人間另有這般纏人的女子,又不由想到她方纔言語,心中倏然似有潛流暗湧。被人劈麵阿諛嘉獎,原是世人皆歡樂之事,饒是李錫琮心機深沉,畢竟也不過是未及弱冠的少年,不免有些飄飄然。不過他暗自歡樂的時候也隻是一瞬,轉眼便又心沉如水,反倒是一抹清淺的難過代替湧上——可惜這番話隻是出自麵前人之口,卻不是出自那心中瞻仰人之口。
周元笙點頭一笑,想起那日在任府見聞,便道,“那任家也怪,老太太出身蒙古,想是馬背上長起來的,快八旬的人了,身子竟那般結實。且不說任批示已過五十,他的親妹子才隻要十八。更有其母其兄的英姿風采,性子極乾脆利落,看著倒讓人喜好——隻不過倒是愁煞了她哥哥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