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瓔聽她說完，眼淚盈盈地抬了頭，但是卻也冇再往下說了，隻是盯著地板抹眼淚。

沈瓔越說眼眶越紅，伍姨娘一聲聲地聽著庶女二字，一顆心卻似被刀紮了似的疼起來。

“這又那裡用得著人教？我又不是傻子，本身看不出來麼？”她伏在膝蓋上嗚嗚地哭著，“如果我是嫡出的，她敢這麼對我麼？你看她對大姐姐，敢如許麼？她就是瞧不起我，看我是姨娘生的，以是纔敢時候針對我，跟我過不去！”

沈瓔咬著唇，眼淚一顆顆順著臉頰落下來，“我比她和順體貼，比她聰明懂事，我甚麼時候給父親惹過費事，甚麼時候引得太太不歡暢過？你看她那天竟然出那樣不要臉的主張來戳破我，一驚一乍的哪像個大師閨秀的模樣？

“你住嘴！”

伍姨娘眉頭蹙了蹙：“誰教你的這些話？”

“那日在天香閣，顧夫人給大姐姐的是對羊脂玉鐲子，給二姐姐的是個八寶金鎖，隻要我，才得了她們家一根西洋金鍊子，加起來還不到三錢重。誰還缺這三錢東西不成？我箱子裡也有成堆的頭麵，我戴這項圈就是要讓大師曉得，我也有項圈，為甚麼她不送金鎖給我，隻送給二姐姐！”

“甚麼是分寸？”沈瓔撐著床板坐起來，“她如有分寸，就不會狠心看著我被太太罰，連一句話也不替我討情了！大姐姐倒還曉得我是她mm，在沈雁內心，她有當過我是她mm嗎？我會抱病還不是她害的！現在她假惺惺送兩罐破茶葉來，當我是叫花子麼？！”

她內心也悔怨，她是低估了本身女兒內心的不平，如果她早發明，前次讓她去二房請沈宣時，她就該細細叮嚀她，好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如而厥後也不至於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沈雁固然在府光陰未長，但憑她在曜日堂以及跟陳氏比武那兩回便可窺其一線深淺，那不是個簡樸角色。

伍姨娘見她反正油鹽不進，她吐了口氣，站起來：“你彆一口一個二姐姐的，也彆跟她比，再比你也比不過她！要想把她比下去，你先把本身的腰在四房裡直起來了再說！”

伍姨娘感覺本身一身的硬骨都軟下來了，沈瓔一句話刺得她遍體鱗傷。

沈瓔望了她一眼，轉頭看著火線，一字一句道：“不是因為她是獨女，是因為她的母親是府裡的二奶奶，她的外祖家是富可敵國的皇商。”

伍姨娘趕緊走到門檻打簾子，送了她們到院門口。轉頭見沈瓔坐在床頭對著那兩罐茶葉發怔，不免走過來摸她額頭。

她確切看不起本身的汲汲營營，但是沈瓔有甚麼資格嫌棄她的出身？如果不是她，又那裡會有她！

“如何了？”伍姨娘柔聲道。

“說的倒輕易。”

沈瓔打生下之日起，就是她一手養大，她疼她，跟天下任何一個心疼本身後代的母親冇有涓滴彆離。

伍姨娘看著她，感喟撫了撫她頭髮。

當然，沈瓔這虧也不能白吃，將來她總會有機遇幫沈瓔掰返來的。

“她們都瞧不起我，顧家也是。顧家送的那鏈子我不想要，那日在曜日堂，顧夫人說我們府裡女人一個賽過一個，也不打量打量我還在中間坐著。我那裡就不比不上二姐姐了？

炕桌上點著的燭光像是凝固了，半日也未曾跳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