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雲澤笑道:“老臣可不敢竊功。”
天子著明黃色內衫歪在榻上看書,麵前紫檀木矮幾上放著一杯茶,正微微冒出氤氳。
天子回身站定,難掩鎮靜地說。
半晌,天子在簾櫳下止了步,說道:“看來子硯不但學問好,胸中韜略更是讓人歎服。”
天子瞧了瞧桌角的漏刻,遂放了書,坐起來。
天子先叮嚀賜座,然後站起來,含笑道:“閣老剋日身子還恰當?”
郭雲澤辭職出宮。
天子坐在龍案後,正看動手上一份奏摺,剛及不惑的他髮鬚已經有些斑白,或許是常凝眉的原因,眉間有個很較著的川字,而法律紋也略有些深,以是無形中又添了幾分莊嚴之氣,這使得立在書房四周的宮人也屏聲靜氣,涓滴不敢有半點妄動。
“嗯!”天子放下輿圖,歡暢地踱起圈來。
“哦,老臣正要與陛下說到此事呢!”郭雲澤說到這裡,伸手從懷中取出那副輿圖來,放開在禦案上,說道:“那日老臣與老許在內閣爭辯此事時,沈宓剛好顛末,老許捉了他來評理,不想沈宓倒說出番過人的觀點來!”
天子漫聲道:“你在內閣的事朕已經曉得了,朕許你說。”
天子拿起那標註得非常詳細的輿圖,細心看了半晌,扭頭道:“沈宓乃是一介文人,並未曾領兵出戰,亂世之時他又還是個少年,真可貴他竟有這等縱觀天下運籌幃幄的本領!”
“如此看來,眼下我朝並不宜主動對東遼用兵,想要剿除他們,更是不實在際。”
“為了皇權儘數在手,如許的仗即便是傾儘舉國之力耗儘國庫,又有何要緊?”
“剋日朕也在思慮東遼國戰事,這烏雲是老懞古王年紀最小的弟弟,格爾泰與巴特爾兵強馬壯,要合股吞掉烏雲的確不要太輕易。可當烏雲結合了老懞古王王帳對於他們,那麼勝算便又大大增加。此次他們大亂,也許是我大週一個極好的契機。
“愛卿與沈子硯,可真是朕的福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