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在騙我！我煩惱的捶他一下，清算了東西拿出去交給侍女扔了。

“你是為我受的傷，照顧你本是應當。”我淡淡道，“至於前事，該忘的總歸會健忘，但也要給我些光陰。”

早晨他們在外痛飲了一番，鬨了個大半夜才消停，賀戮進帳來時我已睡了。他摟著我密切，我不耐的推著他：“渾身酒味！”他哈哈大笑，仍不肯放開我，我被他那硬挺的鬍渣紮得難受，正要發作，他扶我坐起來，給我披了件衣裳，大著舌頭笑說：“我給你帶了些好東西。”

他揚起巴掌又想打我，終究還是沒下得了手，在帳中來回走了幾圈，怒道：“你到底想如何！”我沒說話，他又道：“如果不是又冷又餓，我也不想去搶，你隻體貼漢人，莫非這些天和你朝夕相處的突厥人，就不是人嗎？”

賀戮氣極而笑，沉默半晌，最後說：“我隻能承諾你，今後隻搶東西不殺人，搶也搶那些富戶，貧民不搶，行不可？”

而這些人送命，是因為我！

當一方霸主，老是要憂國憂民的，也不知啟憫他得了天下，會不會至心歡暢。

我又好氣又好笑，見他摸寶貝似的從懷中摸出一個青玉鐲子，一個鎏金嵌珍珠簪子，乃至另有一朵大紅的絨花。我看著獵奇，笑道：“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些？”

我一愣，想起昔日總傳聞突厥人擾邊，進關內燒殺劫掠。沉下臉來，冷冷道：“你們又去搶了？”

“好，我等你。”他咧嘴一笑，然後奧秘兮兮的說，“不曉得你有沒有聽過，被狼咬過的人，到了月圓之夜會變成狼人，也出去咬人！”

他問：“喜不喜好？”

我氣道：“你們搶了他們的糧食，忍饑受凍的就是他們了！何況，你們不但是搶糧食，還殺人！”我看著腕上的鐲子，當即褪了下來，道：“這東西也不知沾了多少漢人的血，我不要！”我把鐲子扔開，卻不想撞在火爐上，碎成了三段。

賀戮被狼咬到了腳踝，傷到了筋骨，即使他身子健旺，也得好好療養幾日了。納木都看過以後，調好外敷的藥，由我每天幫他替代。

內裡還是是風大雪大的，簾子表裡清楚兩個六合。我縮手縮腳的進了內裡，在火爐上旁烤了一下，道：“本年的風雪彷彿特彆大。”

我怔住，弱弱的說了句：“跟他們買不可嗎？”

“不吃這些漢人的食品也好，今後你要像突厥人一樣活著，我讓人送羊奶過來。”他回身出去，不一會兒就送來羊奶和肉餅。

賀戮大怒：“你……不識好歹！”

我自嘲的一笑，他的慾望就是如此，天然會歡暢的很了。

也不曉得因為這些清粥小菜，多少人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