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渾噩噩的去清算東西，內心卻在想著二哥哥，他一向在幽州任上，隻是官階還沒到這份兒上。讓他領兵出征，是啟憫的意義不成？

現在十姓部落有兩姓都歸降了漢軍，突厥出師倒黴，節節敗退。

阿齊力陪著我前去金牙山，賣力照顧我的起居，兼保護。

阿齊力給我讀完這段戰報，笑道：“這下你不消擔憂了吧？天子隻帶了五萬人馬來，以寡敵眾，何況又在雙河，勝算幾近沒有！”

我又憂又喜，他說完就要走，我俄然想到甚麼，拉住他問：“幽州軍的統帥是誰？”

我失聲驚呼：“二哥哥！”

我正要詰問，他身後的人低聲催促了幾下，他皺著眉走開了。我心中一團亂麻，不曉得到底產生了甚麼。

漢軍攻破其俟斤部，首級獨祿摔萬餘突厥部眾投降！

我固然欣喜啟憫在戰事上有如許高瞻遠矚的魄力，又曉得恩威並施，想必把握朝堂臣子都不成問題。但我又擔憂賀戮會是以受挫，隻怕反攻可就難了。

我聽了直顫抖，問道：“你……你差點殺了他？”

不日又傳戰報，啟憫親率雄師深切要地，追擊賀戮至雙河。而賀戮集結十萬強兵將漢軍圍困，啟憫也在此中。

為了迎戰，賀戮決定將我送至間隔雙河兩百餘裡的金牙山，那邊也曾駐守過牙帳，是以我在那邊會比較安然。

他看了我一眼，道：“幽州多數督，紀嵐。”

我點頭：“我也不曉得……兩小我，我都不但願有事。”

他道：“如果賀戮勝了，這會兒早就來接你了，但是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才兩百餘裡罷了，必然圍殲不成，被漢軍搶了先機。”

是吧！他是來雪恥，是來建功立業、名看重史的！

我問他：“你看到我二哥哥紀嵐了嗎？”

與賀戮臨彆之際，我緊緊握住他的手：“必然要活著！”

他停下腳步，對我說：“疆場上的事，但願你能明白，刀劍無眼，不是任何人能節製的。好了，我們不說了，先分開這兒。”

賀戮看著我，說我瘦了好多，實在他又何嘗不是呢！

我如何能夠擺佈得了他的意誌呢？

但是我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固結了，啟憫被包抄了……賀戮必然不會放過他，我不但願他有事啊！

正月月朔，又傳來漢軍俘獲泥數部家眷及人畜部眾，但啟憫命令將其家眷牲口償還，還厚加犒賞！泥數部率眾歸降！

我的心“砰砰”亂跳，如此牽掛到四月，賀戮來了！

我沉默，心底長長感喟。

我緊咬著下唇，跟他分開金牙山騎上馬，籌辦穿過戈壁前去千泉。但是我的腦海一片空缺，擔憂著二哥哥，也不知前路等著我的會是甚麼。

我忙問：“甚麼意義？”

賀戮將我抱在懷中，安撫道：“彆胡思亂想了，我已命人去千泉集兵，再派人去回紇借兵，到時候前後夾攻，漢軍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阿齊力奇道：“之前賀戮敗退，你也這麼嚴峻，現在天子被圍，你還是如許。你到底在為誰擔憂？”

幸虧另有阿齊力，我很快找到他，見他愁眉舒展，八成是曉得了甚麼，便要求他奉告我。

我怔住，賀戮不會放過啟憫，啟憫天然也不會放過賀戮。不然，當年他在賀戮手中所受的熱誠，他要如何討回來？

但是這一次的戰報遲遲沒有傳來，阿齊力的模樣比我還擔憂，冰雪化儘，草木新長，他歎道：“隻怕戰況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