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昂首時,我已換上非常端莊的笑靨,道:“恭喜皇上又得新寵,不知皇上給這位新寵甚麼位分?”
他歎了口氣,勾起我的下顎笑道:“今後可不準再這麼鑽牛角尖了!”
我摩挲動手裡的紈扇,嘀咕道:“誰要等他了!”
春分低聲道:“還沒出來……”
他坐到榻上,笑道:“本日賜宴的時候聽到一首琴曲彈得好,可朕總感覺那琴不如‘鶴鳴’,朕非常意猶未儘,不如請皇後為朕再彈奏一曲吧?”
他笑盈盈的說:“這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一口氣憋在胸中,緩緩道:“沒甚麼,隻是傳聞皇上喝醉了,臣妾這裡剛得了一種丸藥,治酒醉是最好的,以是想給皇上送去。”
我並不睬會,出了瀛洲門沿著龍池往花萼相輝樓疾步走去。但是走著走著,龍池邊樹木蒼翠,桂花暗香,偶有兩隻雀鳥鳴啾而去。我的步子漸漸放緩,最後停了下來。
這下子,是不是得想個好的封號給那位新人呢?也不知啟憫會給她甚麼位分,秀士?婕妤?昭儀?還是直接封妃?抑或,讓我退位讓賢吧!
“難過?”我冷冷一笑,“我有甚麼資格難過?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他想要誰就要誰,更何況,我……我另有甚麼資格……”
都叫我“皇後”了,疇前兩小我獨處的時候,他從來未曾如許稱呼過我。內心想著,眼淚又要溢位來,卻不想在他麵前逞強,隻好冒死忍住。
“走吧,歸去了。”
我並不做他想,靠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宮人們紛繁跟上,春分倉猝攔住我,勸道:“娘娘,不成……”
寶月“哦”了一聲,悶頭用飯。
“現下皇上人呢?”
(PS:誰說我要虐心啦,人家是要溫馨來的!)
閣房靜悄悄的,誰也不敢過來打攪我,冷不丁有人撫了一下我的臉頰,道:“如何哭了?”
春分抿唇一笑,道:“夙起奴婢就傳了您微恙,不讓人打攪,大殿下和公主來看望過便去上學了。倒是皇上……昨晚回來瞧您睡得沉,怕吵著您,去東間榻上姑息了一夜。”
我的心頓時軟的坍塌了大半,咬著唇道:“人家比我年青,比我仙顏,又會跳舞,又……”他一把把我抱在懷裡,貼著我的鬢角說:“可她不是你,誰也不是你。我們十幾年的情分,莫非是一個長得像你的人跳個舞,獻幾分殷勤就能抵消的嗎?你如果如許想我,我纔是阿誰最冤的!”
“哦,是麼?”他轉過身看著我,嘴角笑意淺淺的,“朕做事向來有節製,隻一樣聽任,卻不是喝酒。底下的主子胡說八道,皇後可彆當真了。”
春分一麵笑一麵給我端了茶,慈愛的說:“您又說氣話!”又道:“本日中午皇上要在花萼相輝樓賜宴群臣,宮眷不便插手,娘娘不必等皇上來午膳了。”
我讓春分收下,當即吃了一粒,公然感覺好多了。
宿醉醒來,已是第二日的巳時,讓人預備了香湯沐浴,喝了醒酒湯,頭還是暈暈的。春分不放心,請沈七來給我評脈,給我一個小瓷瓶,並道:“這是微臣製的醒酒丸藥,醉後吃一粒,就不會太難受了。”
我忙展開眼坐直了身子,啟憫穿戴淺紫常服站在我麵前,神采有些驚奇。我一陣恍忽,忙站起家,對他屈膝行了個禮:“臣妾拜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