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給皇祖母存候。” 四阿哥放輕了聲音給太後存候後，坐到了太後跟前的配套紫檀木雕捲雲紋凳上。接過宮女遞來的茶盞，他笑著打趣道：“格格過些光陰就要成為我們的嬸嬸了，皇祖母怎還讓她如此勞累？二十一叔該要心疼了。”

太後年紀大了，不喜好吵喧華鬨，開席不到一個時候便遁辭回壽康宮喝藥分開了，但卻讓索綽羅氏再留下來多玩一會兒。不日便要成為愛新覺羅氏的媳婦了，先學會如何獨安閒宮裡應酬對她也有好處。何況她的阿瑪與額娘也受邀列席，也鄙人邊兒坐著呢。

萬壽節當天，皇後冇有特地叮嚀徒弟教三阿哥四阿哥獻詩賀壽，倒是讓年幼的六阿哥做了祝壽詞，沖弱敬愛，倒是惹得天子哈哈大笑。三阿哥給天子獻上了一座鏤金空中仙閣祝壽鐘，鐘身金龍迴旋，口中能噴水，亭台樓閣精雕細刻，時候到了拱門內的八仙和壽星還會走出來，構成『八仙賀壽』的場麵。四阿哥則叮嚀景德鎮禦窯廠特地燒製了一尊連體的青花萬壽龍鳳瓶，瓶身胎質瀅潤，瓶身外凸雕一龍盤繞於一側追逐火珠，另一麵雕蝙蝠，連體器的另一側外凸雕一夔鳳，口銜靈芝，回顧與瓶上的盤龍相望，寄意帝後恩愛敦睦、天子萬壽無疆。四大徽班也應詔進京，在宮內的戲台子輪番上演著各種喜慶劇目。早晨重華宮燈火透明，除了大清的歌舞，另有本國使節帶來了異域演出，全部紫禁城熱烈不凡。

太後清澈奪目的眼神落在四阿哥身上，看他彷彿有些心不在焉，語氣平和和順道：“後宮妃嬪浩繁，你雖是你皇阿瑪的兒子，但也快到束髮之年了，總在後宮走動也不風雅便。弘杲現在也能跑能跳了，你也不必再日日去永壽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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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養心殿存候出來，四阿哥的表情更煩躁了。自七阿哥的過後，他總感覺天子對本身的態度不如疇前，不管本身如何儘力讀書、對答如流，天子的態度始終有些淡淡的。難不成是昭妃跟天子告狀了？往阿哥所的方向剛走冇幾步，他俄然又轉過身，往壽康宮那邊兒去了。

天已經黑透了，可眼看著慎郡王和索綽羅氏的婚事將近，暮秋的涼意涓滴撫不平四阿哥的心境，又被太後說了幾句，反而更煩躁起來，幾近一夜都未閤眼。

宮宴長達兩三個時候，世人舉杯歡飲、共享珍羞，外務府搬出了很多收藏多年的佳釀，另有西域進貢的各種葡萄美酒、玫瑰甜酒等。加上不日便是天子兄弟結婚的好日子，各路大臣官眷和皇家親眷也免不了和慎郡王另有索綽羅家屬的人舉杯、說些吉利恭賀的話。宴席剛到一半，或許是殿內的炭燒的旺，又或許是宮裡的酒備得足，來賓們多數已經喝得臉頰發紅了。宮人在這時又給大師奉上了新釀的玉泉菊花酒，菊花酒又稱長命酒，天然是最合適萬壽節的酒了，被裝在一支支精美的菊斑紋白玉小瓷瓶裡送到了各位朱紫的桌上。

“那奴婢就再替格格滿上吧。” 小宮女滿臉堆著笑。

四阿哥進殿時，太後正閉眼單手托腮依托在羅漢床上的紫檀木雕捲雲紋平角矮桌上，由靈巧溫婉的索綽羅氏跪在腳踏上給她捏腿。

“皇祖母，是嫌棄孫兒多事了嗎？” 四阿哥慣會拿他另有些許稚氣的臉裝無辜的，立即就換上一副有些委曲的麵龐，眼睛也彷彿蒙上了一層水汽：“我的生母早亡，從未入宮為嬪為妃，以是我也曉得本身身份寒微，不配與出身崇高的兄弟們並肩。可我，隻想好好讀書，和兄弟們一起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