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的麵上浮起暗淡的笑意，隻是緩緩道：“天然如此，皇上一貫便是密意之人。”

半晌的沉寂，全部永和宮的內殿四周都彷彿成了荒煙衰草的頹冷之地。終究，詢的聲音漸漸響起：“他的確是有罪，自從蘩懿被廢，後宮有昭惠太後成心讓宜貴妃成為繼皇後，而前朝他也經常和蘇元任一同要求朕冊立宜貴妃為皇後。現在朕已下旨冊立茯若為皇貴妃。如果不摒擋了他們，隻怕今後你的日子也會不好過。我朝開過至今已有百年之久，隻要高宗與朕廢黜過皇後，中宮之主被廢，於鼎祚乃是大大的不祥。朕隻想著茯若如果做了皇後，務需求讓後宮安寧，前朝的事且交給朕便可了。”

隨後，二人步入內殿，隻剩二人寂靜相對，待得四周的奴婢都被茯若給打發走了，詢才悄悄道：“朕前日下旨削了薛廣義的官職，而他們薛家朕已下旨讓巴陵群王奉旨把守，薛氏的兄長薛妙才也被朕下旨去戍守邊關了。”

詢的神情冷酷得如夕陽下一帶脈脈的雲煙，卻見他冷冷道：“茯若多慮了，朕冊立你為皇貴妃天然是有朕的事理，便是因為仁惠太後之故那有如何，且獨一可堪執掌六宮的人選可隻要茯若了，你且放寬解便是。待得來年元月，擇選個穀旦便應動手立後大典了。”

茯若隻是緩緩笑道：“這宮裡又有誰是生來便會協理六宮的，便是本宮和薛氏不也是從貴妃的位子開端幫襯著一步步學來的麼？本宮將此事拜托給你，不是為了旁的，隻想著宮裡的嬪妃就你的位分高些，資格也夠，其他的，張昭儀要照顧一雙後代自顧不暇，而閔昭儀又有身孕，到底不便，洪昭儀雖好，但她的性子太急了，倒不好托了她，本宮想著，滿宮裡的嬪妃也就隻要宜貴妃可委任了。是以，還望宜貴妃千萬不要推委纔是。”

茯若被冊為皇貴妃已然過了數日，一日傍晚，詢倒是來了茯若的永和宮，落日揮灑似金。層層疊疊的琉璃瓦上，燦爛斑斕。茯若單身立在殿外，瞧著詢前擁後簇的走了出去，頓感覺心中出現一股暖意，彷彿以往的困苦畢竟是疇昔了，現在纔算的是守得雲開見月瞭然。

秀兒隻歎道：“到底是娘娘有智謀。奴婢佩服。薛氏的喪儀也快完了，奴婢們摒擋也還全麵。”

茯若隻笑道：“如此便好，皇高低旨讓她與敬和皇貴妃同葬，想來也當真是諷刺，薛氏平生位分都在敬和皇貴妃之上，現在身後，薛氏隻是以貴妃的位分下葬，到底低了韋氏這個皇貴妃一等。便入了陵寢，也是以韋氏的棺木在東，薛氏的棺木在西。本宮想著如果薛氏地下有知，作何感觸。”

詢隻是暖和一笑，便道：“不必多禮，且請起。”

詢這纔回過神來，隻是自顧自的言語道：“她們都死了，朕還記得朕當初才即位的時候，朕的後宮隻要三小我，小宛是皇後，蘩懿是貴妃，月華是貴嬪。現在她們都冇了。朕方纔聽得蘩懿歿了，不知為何，心中隻感覺模糊不安。”

秀兒聞了，也脆生生笑起來。

隨後幾日，因著茯若已是皇貴妃的位分，後宮嬪妃隻照著宮裡的端方來永和宮問安，放眼望去，滿宮皆是鶯鶯燕燕，嫣紅姹紫。宜貴妃坐鄙人首，隻是神采略略有些無神，眼中飽含了愁緒。

茯若隻螓首微垂，低婉的輕歎如薄薄的風：“皇上此舉必有皇上的到事理，薛氏一門夙來黨同伐異，昔年皇上仁德想著複了張昭儀伯父的官職不也是薛廣義等人大理反對。現在薛氏被廢，而薛氏一族必然多有不滿，早些打發了也好，省的今後生出些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