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上前施禮,道:“嬪妾朱紫沐氏見過信妃娘娘。”
雪到夜裡都冇有停,瓊奴和羽香勸我徹夜就不要去了。我卻分歧意,如果徹夜不去,隻怕之前的工夫便都白搭了。
琴梅把手上的紅綢攤開呈給我,內裡是些散碎銀子。她語氣含怒,急道:“奴婢是氣外務府那幫狗主子!”
“小主明白了就好。”羽香定睛看著我,笑道。
這宮裡端方,宮女每三月可獲準出宮一趟,剛巧過幾日便是瓊奴和羽香獲準出宮的日子,我想著讓瓊奴把這五十兩銀票帶出去,到錢莊替我換了碎銀來。
你現在久病未承寵,景況怕是不好過。也不知前次帶去的銀子可還用完了,我在信中給你附上些銀票。有了銀子,想來在宮中也要好過些。
我從桌上供著的瓶子裡抽出一向白梅,摘下一片花瓣,苦笑道:“這麼些日子了,我莫非還看不清這宮裡的人嗎。隻是我覺出一個事理來,在這宮裡,如果你想安然度日,了此平生,那就得學會忍耐彆人的白眼和輕視。倘若不肯意,那就隻要去罷休爭!”
她跑到我跟前,朝我施禮道:“奴婢拜見小主,我家娘娘請小主疇昔一敘。”
信妃見我未答話,嫣然一笑,道:“朱紫彷彿不信,那就請朱紫隨本宮來。”
“略睡了會,感覺精力好些了。這躺著久了,也感覺乏了。”我手執一管銅螺黛悄悄修著蛾眉。
我接過她手中的那些散碎銀子,也不知她在外務府受了甚麼委曲,便問道:“他們又如何給你氣受了?”
說到此處,琴梅粉腮微鼓,可見這氣的不淺。我一笑:“原是為這個,既然是皇上叮嚀的,他外務府按旨辦事,也是應當。”
我也聽小福子說這宮裡有兌散碎銀兩的處所,隻是他們向來隻給位分高或者得寵的妃子兌換銀票。我也隻能讓瓊奴替我出宮去辦這件事。
娘娘?在這宮中能被稱為娘孃的必然是嬪位以上的妃子。我心中迷惑,不知是這宮中哪位主子,但又不好回絕,隻得跟著這小宮女去了。
信到你手中時,怕已是歲末端。京都氣候奇寒,你久在南邊居住,必然不適,牢記多穿衣物禦寒。
我固然曉得這宮裡人都是拜高踩低的主,但聽琴梅這麼說,內心也是不好受。不過此時卻不能透暴露來,隻得換上笑容,道:“這將近過年了,各宮裡都要預備著過年用的東西,還要留著銀錢打賞,不免銀子不敷。潘容華位分高,又新進得寵,天然破鈔更多,外務府給她多備些銀兩也是應當的。”
我起家問道:“羽香,瓊奴呢?”
送走何醫士,我讓瓊奴掩了門。走到內寢,我坐在床上,拆開信來看。信封上還是冇有字。內裡是一張折了三折的碎花信箋。我攤開,有淡淡香氣,細細一聞,是了,是惠蘭花的香味。
把信丟在火爐裡燒了,我把寧鄴王給的三千兩銀票收好,然後取出張五十兩銀票。
世人散了,我這才喘一口氣,神采垂垂暗下來。羽香在一旁勸道:“小主不必和外務府那些主子計算。”
氣候垂垂轉暖咯,小說男主也要呈現咯!撒花!多多恭維!
琴梅略微緩了緩氣,這才說道:“方纔瓊奴姑姑讓奴婢去外務府領月例銀子。奴婢到了外務府,外務府的管事卻對奴婢說,這皇上叮嚀,內宮不宜奢糜,要裁剪**用度,就足足把我們瓊花軒的月例銀子扣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