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如嬪傳_第二章 鴻雁托書悲難泣,憶及往昔情意深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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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保重。

他走後,啟晟奉告我,他叫慕瞻,是當朝吏部尚書之子。

直到我遇見你爹。那一日,啟晟領了他來,喚我操琴,他一襲月白錦衫,臨窗而坐,遺世而獨立,也不說話,隻悄悄喝酒。一曲奏罷。他劍眉一挑,笑道:“女人好琴藝,隻是纖手弄琴,卻彈錯一闋,本該轉低,女人卻撥了高弦。”我臉上一紅,剛纔本身就發明彈錯了,隻是平常客人定是聽不出來的,不想他卻如此用心於琴音。我羞道:‘讓公子見笑了。’他卻道:‘那裡,是我吹毛求疵,女人之曲彷彿仙樂,是小生有耳福。’說著起家,笑道:‘小生本日另有事,就不叨擾女人了,告彆。”

“我本是揚州人氏,家住在城南橋下。因家貧,五六歲時父母便將我賣與彆人,厥後幾經轉手,我被買到都城一家青樓裡。到當時,我已忘了本身的名字,隻記得姓萬,鴇母便給我取了芙兒這個名字。因我麵貌出眾,鴇母分外看重,便請人教我琴棋書畫,吟詩作對。不過三五載,我便名動都城,上至王公貴戚,下到富商富商,為了見萬芙兒一麵,皆是一擲令媛。我生性倔強要強,雖流落煙花,卻不肯任人玩弄,以是隻做雅妓,陪人賞畫作詩,操琴品棋,毫不以身侍客。鴇母雖不肯,但何如我以死相逼,她又不肯失了我,做虧蝕買賣,以是也不敢強求。

我側首向他道:‘東郊有家農戶,家裡自釀的酒最是香醇。’他聞言一笑,一排整齊白牙,朝我道:‘你如何曉得?’我笑道:‘那年寒冬,我換了小廝打扮,駕馬出城尋梅。到那山腳河邊尋著紅梅,卻不想迷了方向,幾番找尋原路不得,便敲開了農戶的門。他給我指了方向後,見我因天寒,凍得顫栗,便端出自家釀的酒,叫我暖暖身子。那酒甘美醇和,尾淨餘長,實在可貴。我便掏錢買了幾壇,帶了歸去。’他聽了,笑道:‘倒是機遇偶合,塞翁失馬。’

曲子驟停,娘昂首,如墨眼眸微微泛淚。看向窗外,北邊的那一片天空。

我緩緩起家,手撫過桌延,感受若夢般虛無,卻又是實在的。我看向娘,她隻閉著眼,悄悄的彈著,將塵封多年的豪情淋漓宣泄,悠遠綿長。我悄悄的退了出來,既然冇法用言語去安撫,就不要去打攪。掩門時,聽得屋內琴音一震,曲戛但是止,知音去,絃斷有誰聽。接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或許哭哭就會好了。

她看著我,口中含混道:“貞兒。。。不,不,你是瞻郎。”說著已是淚如雨下,她伸脫手,撫過我的臉龐,嘴角笑道:“瞻郎,你還記得嗎?‘長安一夜萬花開,偷摘與奴戴,瓊液共飲,坐看織女牽牛星。杏眼流波金步搖,人較花兒嬌,垂首低顧,此生莫相負。’當年韶華光陰,你為我作的詞,你還記得嗎?此生,莫相負!你怎忍心拋下我,獨留這塵凡!”

我知你待他,心如匪石,不成轉也。見此信,你定萌發去意。我不肯多費口舌,苦勸於你。隻求你,念在往昔他待你那般,念在貞兒年幼,保全慕氏這一血脈。萬不成一時悲傷,做傻事。若你執意,隻怕瞻兄地府之下亦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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