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奴婢已經措置安妥了。”
我曉得她的心機,也便讓她同去了。
我自用梳子梳著頭髮,一時,他們兩人便有說有笑的返來了。兩人朝我行了禮,取出身後的描金食盒。瓊奴取來一張朱漆四角繪銀的小幾子擺在炕上,羽香從食盒中端出四個藍底琺琅的碟子並一個盛飯的琺琅敞口缽。我看那菜色,是八寶豆腐、糟鴨脯、淨水鱖魚和香油芹段四樣。我聞著香味,已是心動,忙浣了手,叮嚀瓊奴和羽香一齊上炕用晚膳。瓊奴聽了,也浣了手爬上炕。隻是羽香卻朝我跪下,口中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瓊奴看了,問道:“這也要放到沐浴的水中嗎?”
“我聽的說,惠妃娘娘仙逝後,武宗天子獲得動靜後,隻叮嚀宮人把這漱玉宮鎖了,終武宗天子一朝再未開啟。直到厥後的怡宗天子即位,才重新翻開這漱玉宮的宮門,並改成德顏宮。但是這戲台子就今後荒廢了。”羽香說道。
現在服侍小主洗頭。”說著,她拿起桃木梳子,將手中的青絲一縷一縷的梳順,她伎倆極其純熟,行動輕柔。待梳順後,她起家端來一麵雕海棠繁華的銅盆,內裡盛著淨水,她讓我稍稍抬頭,把我苗條的頭髮悄悄放入盆中,取出方纔錦盒裡的乾花,將那乾花放入我的發中,細細揉搓起來。約過了一刻鐘,她在案上取來塊錦製方巾替我包住頭髮,我模糊聞到那方巾上桃花的香味。不一會,她又端來一盆淨水,用澡胰替我洗了遍頭髮,待洗淨後,還是取一塊方巾將頭髮包住。直到她端來第三盆水的時候,一旁坐著的瓊奴終究受不了了,她驚道:“還要洗嗎?”羽香用衣袖拭了拭額頭,笑道:“嗯。”然後取出個青花小瓷瓶,拔了塞子,將內裡的瓊液倒入水中,頓時滿室芳香,瓊奴急問道:“這又是甚麼?”她笑道:“這是宮裡司香房製的百花露,是春季取百花蕊上的露水製的,主子娘娘和小主們洗頭時都用這個,隻消一點點,便能夠讓頭髮溢香。”說著,她也不顧瓊奴的驚奇,便又把我的頭髮在這百花露水裡洗了一回。
她看向內裡,朝我道:“天氣已晚,小主定是餓了,奴婢傳膳去吧。”
我點點頭,就見羽香收了屏風從隔間裡走出來,朝我笑道:“小主現在可舒暢了。”
“不是說寵冠六宮嗎?又如何會失了寵嬖呢?”瓊奴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