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對峙著,卻見不遠處明黃一色禦輦迤邐而來,雙喜忙請了安上前道:“回稟貴妃,皇上正在景陽宮中,主子已經請了皇上過來了。”
如懿微微一笑,涓滴不覺得意:“她若喜好,便由著她去吧。左不過她在內裡感慨,而我在裡頭也聽不見,就算聞聲了,隻當風吹過就是了。”
寺人侍衛們七手八腳地押著一個服製素淨的寺人,將他全部臉按在了灰塵當中。
海蘭見如懿施禮,忙也跟著施禮如儀。
海蘭見她如此,也隻能沉默。二人沉寂裡相對,聽著窗外風聲簌簌,遠遠有笑語聲傳來,海蘭歎道:“延禧宮被禁足,永和宮人去樓空,隻要景陽宮恩寵不竭。風送宮嬪笑語和,約莫隻要我們這裡如許靜,才氣聽得清楚吧。”
天子的禦輦堪堪停穩,見她這個模樣,又是顧恤又是焦急,便道:“李玉,還不快扶慧貴妃起來。”
如懿盈盈道:“臣妾多謝皇上體貼。隻是此事俄然,又出在延禧宮門外。未免張揚,皇上和貴妃若想問甚麼,不如先移駕延禧宮中。臣妾屏退世人,皇上與貴妃漸漸措置便是。”
如懿這才抬首道:“王欽找了多少人了?”
海蘭怔了怔,立時站起家來,卻又不知該不該去看看。
如懿看了看窗外濃墨般的天氣:“我能有甚麼意義?對了,這些日子都是誰陪著皇上?”海蘭道:“宮中流言騷動,皇上也很少召見皇後,多數是嘉朱紫和慧貴妃伴駕吧。現在怡朱紫有孕,宮中妃嬪倒也常去看望怡朱紫,傳聞慧貴妃也去得很勤奮呢。”
海蘭無法接過,卻並不如如懿所言去輕嗅其味,笑容滿麵道:“姐姐是盼著春季來,mm卻看著彷彿這夏季過也過不完似的。”她憂心忡忡:“一旦坐實了流言為姐姐所傳播,侵害皇室名譽,該如何是好?”
海蘭看著麵前纏繞一團的絲線,煩憂道:“這也罷了,慧貴妃常常特地從景陽宮顛末我們延禧宮,都要鵠立很久,感慨姐姐境遇淒寒。於我看來,她不過是幸災樂禍罷了。”
天子見王欽被人按在地上,滿臉通紅,似有醉意,也不便再拖去彆的處所,便道:“那朕就借你的延禧宮一用。”
慧貴妃一手護住胸口,一麵恨恨道:“是你?你如何出來了?”
海蘭眼底浮起深深的迷惑:“姐姐的意義是……”
禁足的光陰幽寂而難耐,隔斷了出入,每日所能見的,不過是一方四四方方的小小藍天。如懿用來打發光陰的,不過是讓惢心和阿箬把庫房裡的各色絲線都選出來一一清算。
海蘭立時警悟起來:“姐姐,你聽甚麼聲音?”
如懿領著海蘭向天子請了個雙安,便道:“皇上,貴妃娘娘傷懷,王欽現在還滿嘴嘟嘟囔囔地說著胡話。依臣妾看,不管何事都不宜傳揚,不如先拿水潑醒了王欽,再好好問話吧。”
如懿悄聲問守門的侍衛道:“如許亂糟糟的,究竟出了甚麼事?”
如懿含笑道:“mm冇有出來,隻是聽得外頭鼓譟,不料是貴妃娘娘在此,以是特地過來一看,娘娘冇事吧?”
慧貴妃鬢髮混亂,雲髻疏鬆,幾支白玉南紅快意珠釵斜斜地墜在耳邊,一副將墮未墮的模樣。她的厲聲嗬叱底下有著難掩的大怒與驚駭,喝道:“將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立即拖到皇上跟前去,給本宮交代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