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草草行了一禮，倔強道：“純貴妃娘娘可要指責嬪妾私行離宮？皇上是叱罵嬪妾，讓嬪妾無事不得離宮，可嬪妾的九阿哥體弱不安，嬪妾也不能來阿哥所看看麼？”

綠筠忙按住可心道：“嘉朱紫，服侍九阿哥的嬤嬤是一向跟著你的，想來對九阿哥也會經心顧問，你放心就是。”

玉妍見來人多了，也不便久留，氣哼哼道：“彆假惺惺的！你的所作所為，真覺得我不知麼？”說罷，便拂袖而去。

天子向著乳母怒道：“好好兒的，你們是如何照顧阿哥的？”

九阿哥是在太醫趕到之前停了氣味的。待天子趕來阿哥所探視的時候，玉妍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死死抱著九阿哥已經冰冷的屍身不肯放手。她披頭披髮地坐在地上，想是睡夢中被驚醒的，臉上脂粉不施，更加顯得臉兒黃黃的，淒楚不幸。天子見她如此，也不免動了幾分憐憫，忙叫進忠和毓瑚扶了玉妍起來。

陳嬤嬤與李嬤嬤嚇得麵麵相覷：“湯藥太苦，小阿哥喝不下去，以是，以是……”

綠筠連連苦笑：“我都曉得收斂賦性，為了孩子循分守己，嘉朱紫這般性子，可如何結束呢？”

她略掃了掃，不耐煩地去拍九阿哥哄著，才拍了幾下，隻見九阿哥麵色烏青，翻著白眼，肚子一抽一抽地搐動著，渾身冒著豆大的汗珠，哭聲也越來越微小。她有些著慌，忙不迭喚了陳嬤嬤出來，兩人一起看時，九阿哥已經臉都白了，手腳也不會動了，隻要出氣冇有進氣。兩人對視一眼，慌不迭衝出去喊道：“太醫，太醫，九阿哥不好了！”

齊魯道：“阿哥年幼，喝不下藥也是有的，乳母能夠本身喝下化作乳汁給阿哥，也是一樣的。可從九阿哥最後的模樣來看，這些藥也冇到乳母們的嘴裡。怕是藥太苦，以是乳母們不肯喝吧。”

九阿哥突然聽了這龐大的碰摔之聲，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李嬤嬤也被驚醒了，揉了揉眼一看地上一隻灰色的老鼠爬過，便舉起掃把趕了趕道：“真倒黴，好好兒一隻老鼠出來撞了東西。”說罷又連連可惜，“這麼好的玉瓶兒，就這麼摔碎了，可值很多錢呢。”

可心道：“嘉朱紫一味隻會挖苦旁人，本身卻甚麼都幫不上。若不是有小主籌劃，九阿哥隻怕連些安枕的玉器都得不上。能希冀嘉朱紫這位額娘做甚麼呢？”

另一個李嬤嬤道：“那藥比黃連還苦，九阿哥的舌頭怕苦喝不下，我們的舌頭莫非就不是人的舌頭了？我喝了一口就悄悄倒了，阿彌陀佛，喝了一碗蜜都還緩不過勁兒來呢。”

陳嬤嬤笑道：“本來姐姐和我一樣。實在不就是感冒，蓋嚴實點就好了，吃那麼多藥也冇用。”正說著，九阿哥又嚶嚶哭起來，陳嬤嬤膩煩道：“早也哭晚也哭，總冇個歇著的時候。他冇哭累，我們倒先聽累了。”

陳嬤嬤也冒死叩首道：“皇上，奴婢們不敢扯謊，的確是守著阿哥一步也不敢走開。本來奴婢們還給九阿哥餵了奶，九阿哥睡得香呢。誰也不曉得牲口是如何溜出去做害的。”

齊魯道：“九阿哥本來就有感冒之症，加上從孃胎裡帶來的孱羸，聽不得大響動。太病院這些日子給九阿哥對症下藥，可方纔從微臣查驗九阿哥來看，這些藥九阿哥並冇喝多少，病勢沉重，加上吃驚嚇，纔會等不到太醫來就過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