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如懿傳_058 烈火(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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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歡腳下一個踉蹌,似是震驚到了極處,亦不成置信到了極處。“追根究底?本來皇上也怕臣妾追根究底!”她的淚水無聲地滾落,異化著深深的酸楚與難言的恨意,“那麼再答應臣妾追根究底一次。皇上多年來對臣妾虛情冒充,頻頻不準臣妾有孕,莫非是因為臣妾出身葉赫那拉氏的原因麼?”

在天子身邊多年,便是一向承恩殊遇。意歡並不是長於邀寵的女子,固然自知貌美,或許天子愛好的也隻是她的貌美。可這麼多年的日夜相隨,他容忍著本身的率性直言,容忍著本身的冷傲不群,總覺得是有些至心的。為著這些至心,她亦深深傾慕著他,傾慕他的俊朗,他的才調,他的風韻。那萬人之上的男人,對本身的深深眷顧,她能回報的,隻是在他身後,將他多年所作的詩文一一工緻謄寫,視若珍寶。

天子揮了揮手,表示身邊的人出去,恰逢李玉端了溫毛巾上來,天子親身取了,欲替她拭了汗水。意歡不自發地避開他的手,天子有些微的難堪,還是伸手替她擦了,溫聲道:“大熱天的,如何反而是一頭盜汗?”

意歡心底一軟,旋即道:“但是臣妾暗裡托人去問了,那些藥並不是坐胎藥,而是讓人侍寢後不能有孕的藥。”她睜大了迷惑的眼,顫顫道,“皇上,不然臣妾如何會斷斷續續停了藥以後反而有孕,之前常常服用卻一向未能有孕呢?”

意歡的淚凝在腮邊,她狠狠抹去,渾不在乎花了妝容,一抹唇脂凝在頜下,彷彿一道淒豔的血痕。她恨聲道:“好短長的皇上,好算計的太後!你們母子相互較量,扯了我出來做甚麼?我清明淨白一個女兒家,原覺得受了太後舉薦之恩,能夠陪在本身敬愛的男人身邊,以是偶然亦肯為太掉隊言幾句。但我一心一意隻在皇上你身上,卻白白做了你們母子爭論的棋子,毀我平生,連我的孩子亦不能保全!”她死死盯著天子,彷彿要從貳心底看望出甚麼,“那麼皇上,既然你如此疑忌太後,大可將我們如許的人棄如敝屣,何必虛與委蛇,非得做出一副寵嬖不已的模樣,讓人噁心!”

天子的目光,如寒潭,如深淵,有深不見底的澈寒:“舒妃,你是錯了。你的錯便是不該去看望所謂的本相。很多的誇姣便是在於不知,你又何需求來問朕?既然你問朕,又不欲朕騙你,便是你自尋煩惱了。”

她癡癡地笑著,在明朗白天裡點起蠟燭,將那疊細心清算了多年,連稍有一筆不整都要通盤重新謄寫的詩文一張一張點到燭火上燒了起來。她撲滅一張,便扔一張,亦不管是扔到了紗帳上還是桌帷上。

意歡隻感覺身材輕飄飄的,天子的聲音像是在極遠處,縹縹緲緲地又近了,浮浮沉沉入了耳。意歡渾身簌簌顫栗,彷彿小時貪那雪花潔白,執意久久握在手中。雪熔化了,便再抓一把,成果直冷到心尖裡。她強撐著福了一福,慘淡笑道:“皇上說得是。是臣妾的錯,臣妾有罪。是臣妾不該,在那年皇上祭陵返來時,遙遙一見傾慕。是臣妾……都是臣妾的錯。”

天子沉聲道:“葉赫那拉氏也罷了,朕不是不曉得。你是太後挑給朕的人,一向安在朕身邊,是甚麼用心?”

他的語氣暖和如常,聽不出一絲非常,連意歡都迷惑了,莫非她所知的,並不真麼?因而乾脆問出:“皇上,這些年來,您給臣妾喝的坐胎藥到底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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