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聽著她字字控告，也未承想到她三年的恩寵便是如此不堪，不覺震驚到了頂點。很久，倒是天子緩緩道：“現在感覺不甘心了麼？那麼，朕奉告你，都是自找的。你想當朕的寵妃，朕許你了。但是背後的冷暖，你便本身嘗去吧。要不是為了留著你這條性命到本日，要不是為了讓你嚐嚐風景之下的痛苦，朕也不必花這份心機了。”他望著如懿，緩緩動情道：“現在，你都該明白了吧？”

素心笑道：“她不敢，也不能。即便她有她父親這個背景，娘娘不是也有張廷玉大人這位三朝老臣的支撐麼。倒是海朱紫的胎，奴婢悄悄去問過了。不知甚麼原因，是被髮覺了還是甚麼，太病院配藥材的小寺人文四兒說，現在想要在海朱紫的藥裡加那些開胃的藥材，竟是不能了。”

阿箬自知不能再辯，隻得道：“皇上恕罪，當年是奴婢冤枉了嫻妃娘娘。”

如懿點點頭，隻是沉默。天子緩聲道：“阿箬已經都招了。固然她要招認的東西朕早就曉得了，但是朕不能不委曲你在冷宮這三年。當年的事撲朔迷離，朕若不給後宮諸人一個交代，不曉得在你身上還會產生甚麼可駭的事。朕一向覺得，冷宮能夠暫保你安然。”

如許的答案，她已經模糊猜到了幾分。既然她也想到會是誰，何需求天子一個必定的答案呢。如懿心頭微微一鬆，終究放鬆了本身，靠在天子懷中：“皇上故意了。”

天子馬上覺醒：“前事不知？那麼現在的事，你又曉得多少？比方朕一向很想曉得，是誰給嫻妃在冷宮裡的飲食下了砒霜？”

皇後放下心來，氣定神閒地換了暖和的口氣：“那麼，你要跟皇額娘說甚麼？”

如懿排闥入了耳房，卻見天子盤腿坐在榻上，神采沉肅。阿箬換了一件暗沉沉的裙裝跪伏在地下，頭上的珠飾和身上的貴重金飾被剝了個潔淨，隻剩下幾朵通草絨花裝點，早已哭得滿臉是淚，見如懿出去，剛想暴露討厭的神采，可看一眼天子的神采，忙又收斂了，隻和她的侍女新燕並肩跪在一塊兒。

李玉指了指耳房角落裡的一大盆硃砂：“按嫻妃娘孃的叮嚀，都已經備下了。”

天子的目光安靜得波瀾不興：“她一小我都認了，你也聞聲了。再攀扯彆人，隻會越來越是非不清。以是朕也但願你明白，到阿箬為止，再冇有彆人了。”

她見了皇後，臉上的那些傲氣便隱然不見了，隻是一個怯怯的小女兒，守著端方道：“是。兒臣曉得了。”她的聲音更加低下去：“兒臣不是成心偷聽皇額娘和素心姑姑說話，隻是想在皇額娘睡前來給皇額娘請個安，單獨和您說說話。”

阿箬又道：“是奴婢偷拿了硃砂混到怡嬪娘孃的炭火和蠟燭裡，也是奴婢拿了硃砂染好了沉水香的氣味，等素心要搜寢殿時，偷偷塞在妝台屜子底下的……小祿子也是受人教唆的，但不是嫻妃娘娘。”

皇後揚一揚臉，表示素心出去，摟住了三公主正色道：“不管皇額娘給誰下了甚麼東西，對誰做了甚麼，都是為了你為了皇額娘本身。這個宮裡，關鍵我們的人太多太多，皇額娘做甚麼都是為了自保。”她親了親三公主的臉，含了淚柔聲道：“和敬，你的二哥已經死了。皇額娘冇有兒子能夠依托，隻要靠本身了。”

阿箬悲愴至極，茫然地點點頭：“都是我，都是我。玫嬪和怡嬪是我害的，嫻妃是我想殺的！甚麼都是我！行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