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慌得雙膝一軟,立即跪倒在地,“皇上明鑒,皇後孃娘明鑒,那日是奴婢親身取的藥,親身交到玫承諾手裡,可奴婢不敢往那藥裡摻雜彆的東西呀!”她忽地想起甚麼,撩起袖子道:“那日臣妾取藥的時候在太病院被裁藥的小剪子誤傷了,當時太醫們就指導著奴婢用這缽裡的藥取了一點塗上,說有止血的服從。奴婢當時用了,也冇再腐敗啊。”
王欽恭聲道:“是太病院的趙銘趙太醫,現在還在偏殿替皇上擬夏季進補的方劑呢。”
天子啜了一口茶,扶住皇後道:“皇後一貫賢惠,朕是稀有的。隻是素心……”
天子微微點頭,語意沉沉,“你放心。”
皇後眼波似綿,綿裡卻藏了銀針似的光芒,“那麼實在除了嫻妃,便冇有彆人再能碰到那瓶藥膏了。永和宮裡,也冇輪到給這個。嫻妃,你能奉告本宮,是如何回事麼?”
殿內龍涎香陰暗的氣味太濃,被暖氣一薰,幾近要能讓人透不過氣來。如懿麵色沉寂如璧,“皇後孃娘讓臣妾陪玫承諾回永和宮,臣妾說了幾句話就走了,並冇有多留。”
玫承諾絞著帕子,恨得銀牙暗咬,“是了。那日素心送了藥,嫻妃陪臣妾坐了會兒也走了。以後再冇旁人來探視過臣妾了。”
皇後鬱然道:“人在偏殿等著,就是不敢來見皇上。”皇後見天子眉心垂垂起了盤曲,便道:“素心,你去請玫承諾出去,有甚麼委曲本身來講吧。”
天子的話語的尾音尚未散去,隻聽外頭“砰”地一響,有人用身材撞破了門衝出去道:“皇上,不是姐姐乾的!不是!是臣妾做下的事情,您帶臣妾去慎刑司吧!”
素心的手腕留著指甲大的一個紅色的疤痕,明顯是幾天前傷的。她吃緊地辯道:“奴婢不敢扯謊,這事兒太病院好些太醫見著的,都可覺得奴婢作證。”
如懿承諾著,皇後含了謙恭的笑容,向天子道:“午後冷僻清的,這個時候如果玫承諾來彈奏一曲琵琶,倒也安逸。隻是她五六日不肯麵聖了。”
皇後蹙眉道:“白花丹?如何如許耳熟?”
如懿聽著她與天子如許說話,驀地想起本身初嫁的時候,晨起時對著菱花鏡打扮,也和天子如許有一搭冇一搭的打趣著,撒著嬌說著知心話兒,並無尊卑之分。那年事,真當是平生中最天真無憂的好時候。隻是就這麼著彈指疇昔了,到了眼下,見天子一麵不易,卻眼睜睜看著他與新人靠近歡好,一如對著當日的本身。
天子微一沉吟,“你說你用藥了?是哪兒來的藥?”
天子凝眉道:“皇後是有不對,但罪不在你。”他眼底閃過一絲不忍,恰如流星閃過的尾翼,轉眼不見。
趙太醫恭謹道:“是。入了冬的各宮裡都領過白花丹的粉末,配上海風藤的曬乾的葉子,是一味祛風濕通絡止痛的好藥。宮裡濕氣重,皇後孃孃的恩情,每個宮裡都分了很多,做成了香包懸在身上。隻要玫承諾新近承寵,她的永和宮剛清算出來,所以是冇有的。”
素心出去了半晌,便領了玫承諾出去。玫承諾如常穿戴鮮豔的衣裳,隻是臉上多了一塊素白的紗巾,用兩邊的鬢花挽住了,將一張淨水芙蓉般的秀淨麵龐遮去了大半。
皇後安然一笑,“皇後的職責,不恰是如此麼?臣妾隻是做好分內之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