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心口一鬆，情不自禁笑出來道：“那就好。純嬪娘娘位分既高，性子也好，本身又生養過，曉得如何照顧你。你有了好去處，母親也歡暢。”

太後悄悄“嗯”一聲：“現在慎常在新寵上位，撒嬌撒癡。嘉嬪有孕在身，有恃無恐。目睹她留在養心殿的臻祥館養胎，有天子在身邊，這一胎必定是無礙了。丟了你和怡嬪的兩個孩子，不管嘉嬪這一胎是男是女，她母憑子貴都是無庸置疑的了。那麼你呢？哀家那麼辛苦把你從南苑撈出來，又想儘體例保全你。來日如何，全在你本身了。”

成公公努努嘴道：“從速換上你宮女的衣服，跟我走吧。”

惢心哭道：“奴婢自知命賤，留在外頭也隻是被人輕賤，甘心跟著小主。奴婢說過，要平生一世服侍小主的。”

永璜哭著走了出去，公然冇有再轉頭。如懿的淚潸但是下：“真是聽話的孩子。”

殊途同歸，是不是後宮女人獨一的路？

如懿心頭一搐，像是被人冷不防狠狠抽了一鞭：“如懿無用，不能和姑母相提並論。”

太後用護甲挑起琺琅罐裡的一點薄荷膏悄悄一嗅，方把罐子交到玫朱紫手裡，笑道：“不是哀家心疼她，是彆人越看重她，用儘了心機對於她，便越是叫哀家曉得，她是有分量和那些人分庭抗禮的。後宮當中最要緊的便是均衡之道，如果有誰太盛勢了，得儘恩寵與權位，哀家這個太後便冇有置喙之地了。”

李玉跪下磕了頭道：“主子永久都會記得，是誰替主子上了藥，是誰暗中拉拔主子到了今時本日這個位置。”

惢心承諾了“是”，便去翻開箱籠，重新清算衣裳。

如懿將心底的空落按了又按，能如何呢？再熱烈，再繁麗，那畢竟是與她無關的人間了。李玉回身拜彆，如懿看著他的分開將僅存的光亮一同帶走，隻留下無儘的塵灰飛揚和暗沉光影，與她閉鎖其間，平生一世。

如懿望著天子，彷彿要從他臉上探出甚麼究竟普通。但是，她曉得，她的路是他給的，她再不能看出甚麼來了。

如懿含淚點頭道：“好孩子。今後冇有母親護著你，千萬記得要庇護好本身，韜光養晦，千萬不能閃現鋒芒。如有甚麼要緊事，便悄悄兒去找海娘娘，她會護著你的。”

海蘭正欲說話，如懿擋住了道：“我曉得你要推讓，可你身邊隻要葉心和春熙，三寶在你身邊，也多個照顧。”她忍不住熱淚潸潸：“今後，我們想要相依為命、守望互助也不能得了……你……要好好護著本身。”

永璜點頭道：“以是兒子明天惹了皇阿瑪活力，今後看著皇阿瑪彷彿不像之前那麼喜好兒子了，兒子也更安然了。”

去太後宮中的路並不算太遠，如懿模糊想著，這約莫是最後一次去慈寧宮了吧。此生此世，她約莫都要留在冷宮當中，眺望紫禁城萬千燈火金玉殘暴的夜晚。

玫朱紫道：“是誰都不要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臣妾不必用心去查，如有機遇，烏拉那拉氏必然會比臣妾更著緊。臣妾隻要一心固寵就是了。”

如懿瞭然，感激道：“能找出一個讓我和惢心住的屋子已經不輕易了。若要再做甚麼，就太點眼了。好了，你不必在此久留，免得惹人諦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