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淑極是不平:“當初小主是在嫻妃和慧貴妃入潛邸的後幾日嫁疇昔的。不過晚了幾日,身份就比她們矮了一頭。”她忽而對勁一笑,“當時她們倆最得寵,慧貴妃又從格格被封為側福晉,皇上眼裡隻要她們,那裡顧得上來看小主一眼,連還是福晉的皇後孃娘都被蕭瑟了,我們更是幾乎就冇了安身之地。還好小主有主張,見安北國送來翡翠珠纏絲赤弓足花鐲精美,纔想了偷天換日的主張,今後得了皇後孃孃的歡心。不然這些年步步驚心,那裡那麼輕易了。”
這一得空,雲徹便趁著送坤寧宮薩滿法師出宮的機遇,轉到了啟祥宮門外,公然就見到了嬿婉。宮禁森嚴,啟祥宮外的保衛又格外多,他那裡能走到近前去。但是不必走近,他也能看到嬿婉肥胖蕉萃的麵龐和儘是傷痕的雙手。嬿婉跟著幾個宮女行走,見了雲徹,也不敢哭出聲,更不敢多看一眼,隻是冷靜墮淚,撩起衣裳伸脫手臂,暴露滿是捱了打受了傷的胳膊。正巧前頭的宮女轉頭呼喝幾聲,伸手便在她肩膀上擰了一把。嬿婉嚇得低眉紮眼,從速走了。
玉妍以和順順服之姿緩緩欠身:“皇後孃娘思慮精密。臣妾就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看了嫻妃如許的人就活力。”
蕊姬奇道:“這是甚麼端方?我們卻不曉得。”
皇後居上座,身子倚在重重石青黃緞的錦茵墊中,背脊挺直,頭頸微微後仰,彷彿凝神好久:“雙喜是慧貴妃的主子,慧貴妃竟然不知他這點本領,還不如你眼明心細,好好用了他這點好處。隻是本宮一向也不曉得,怡嬪有孕時幾乎被蛇轟動胎氣,那蛇是從何而來?”
玉妍翠綠玉白緞的攢珠繡鞋悄悄點地,眼裡閃過一絲滑頭:“香倒是好聞,隻是放得遠了,氣味淡淡的。櫻兒,”她看著嬿婉,多了一抹促狹的玩味之意,“你把那小香爐捧到本宮身前來。”
如懿聽得動靜時正哄著五阿哥,不覺皺眉道:“你說啟祥宮的人叫她甚麼?”惢心道:“淩侍衛說,都叫她櫻兒。”
玉妍指著她嗤笑道:“櫻兒啊櫻兒,你這張櫻桃小口,答起話來倒利落啊。倒和我們的嫻妃常日裡說話一個模樣。細看起來,和嫻妃也有幾分相像呢。”
皇後長長的睫毛如寒鴉的飛翅,在眼下染就兩片暗淡的青色暗影:“慢著!素心,把她帶到本宮跟前來。”素心不明以是,手上卻極快地拖了嬿婉到皇後身前。嬿婉嚇得渾身顫栗,皇後漫然道:“抬開端來。”嬿婉驚魂不決,瑟縮著抬開端,腮邊猶有兩痕晶瑩水珠。皇後凝睇半晌,緩緩浮起兩朵笑靨:“嘉妃,你細心瞧瞧,她的眼睛和下巴像誰?”玉妍細心打量,瞬時浮出嫌棄的神采,不屑道:“賤婢,長得就是一臉狐媚模樣,合該活活打死纔算完!”嬿婉嚇得連話也不敢說,隻俯下身叩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