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杜青想想也是，便不再提起此事，隻說：“相位一空，怕是有很多人會打主張。依叔父看，誰會得陛下青睞？孟昱他，不會就此高升罷？”

幾人趕快見禮。

卻聽潘洪度又說：“米湛盧幾時離京，你可曉得？”

他本想即便罷了相，厚著臉皮在都城住下，誰還能奈他其何不成？憑著昔日裡的人脈乾係，也不至於一下就門庭蕭瑟。

米湛盧捧著聖旨，欲哭無淚，可再有力迴天。紅著眼長歎一聲，聲音沙啞道：“明日便動手清算行裝。”

“啊啊啊……”

“你得知米湛盧離京日期後，著人告訴我一聲，我備份程儀送送他。”潘洪度歎口氣，語氣中似有無窮慨歎：“到底同僚一場。他又年齡已高，也彆人走茶涼過分無情。”

他淡淡道：“米湛盧雖精於為官之道，但敗就敗在太精於了。固然他倒向我們，但此人過分世故，毫無擔負，不敷發難。罷就罷了。”

所幸宰相俸祿不低，倒也鼓勵支撐米府開消。現在冇了俸祿，今後日子隻得勒緊褲腰帶來過。一家子都是安富尊榮之輩，今後可如何受得了貧寒？

“米宵此人倒是值得一用，固然他祖父垮台，倒也不必就此落井下石。”

見杜青到，便說：“我正要叫人去請你。”

“你約莫覺得他是個堅固背景罷，是不是還覺得朝中很多人支撐你，反對我？”宋揚靈扯了扯袖子，哂笑一下，才道：“他們不是支撐你，隻是想反我罷了。怎會顧及你的表情榮辱？我猜要你將皇子交給我扶養的必是個男人。多數就是米湛盧罷。他們不需每月來潮，亦不經曆十月懷胎，整天隻會大聲疾呼忠君愛國，三綱五常，那裡曉得母子連心之痛？為了朝堂爭鬥便能鼓動你將親生兒子交出。你倒是也情願聽他們擺佈。”

杜青一聽，才曉得潘洪度已做了奧妙安排，心中雖獵奇萬分，但曉得隻要機會成熟，叔父纔會直言相告。隻得將滿腹疑問強壓下去，籌辦告彆歸去。

米黛筠完整不明白宋揚靈是何意義了——這孩子，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她抬開端，圓睜著雙眼，一動不動望著宋揚靈，咬了咬嘴唇，才硬著聲音道：“求皇後明顯白白給我指條路。”

杜青卻仍放不下心：“小侄觀宋後行事，不乏轟隆手腕。米相前些日子還是朝廷紅人，豈料一轉眼間已遭罷相。其手腕，可見一斑。隻怕不是這麼輕易就留下把柄的。”

宋揚靈一番話，將米黛筠的心一寸寸說得寒涼非常。她張口結舌，竟是甚麼也說不出來。

米宵官位寒微，於宦海動靜並不通達。還在與同僚商討著人去白水巷李家饅頭鋪買點肉饅頭來充饑。就見杜青背動手走出去。

“不過這也提示了我，後宮的女人，最好還是有個孩子，特彆是得有個兒子。你我疇前交厚，你當是曉得我脾氣的，並不是刻薄之人。你的兒子交給我，你當放一百個心。”

厥後杜青長大又多得潘洪度親身傳授指導，雖非父子，實勝父子。杜青暗裡便以叔父稱之。

米宵一愣：“什……”，話未完，早已明白過來：“我頓時歸去。”說著，也不及告彆施禮，急倉促就走了。

米湛盧罷相的動靜不過一時三刻早已傳遍都城大小官署。

“此事自當緩緩圖之。眼下另有一事，才最為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