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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勸不動孟昱，隻得自行拜彆。

她擔憂槐莊在裡頭，見了她又諷刺。固然陳紹禮一再誇大二人之事要保密，但她跟槐莊，另有檀雲、慕青幾個，日日歇臥都在一處，那裡真能瞞得滴水不漏？

孟昱大聲笑起來，側過臉，又嗤一聲。苗條手指敲著酒壺，一臉輕浮：“仗劍醉酒才清閒。甚麼起複！”

李忠啪一下放下筷子：“要說孟昱，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將他部下統統兵士名冊拿到兵部對了一遍，是要動真格的。我傳聞已經有好幾營的人被斥逐了。”

那人領命去了。

柳橋一起小跑回到鳳鑾宮。本年倒春寒格外冷，從歡宜堂到鳳鑾宮這一起，差點冇把她鼻子凍下來。兩隻手像冰塊雕成的，僵得冇感受。

“若不能為我們所用，天然要撤除。”

聖旨一出，昭告天下，大將軍孟昱玩忽職守，肅除俸祿一年，著閉門思過。

出了正和樓，回到軟轎邊。潘洪度想了想，叮嚀一人道：“你去李將軍府上說一聲，說我晚點過府拜訪。”

一時都城表裡群情紛繁，茶社酒坊裡最新奇的八卦就是孟大將軍要何去何從。

柳橋也笑著道：“看我不出來奉告她。”一邊說，一邊掀起簾子走出來。裡頭炭火也正暖，隻是人少，有些冷僻。

“不是給我家裡的。”槐莊聲音有些悶悶的：“給魏都知的。”

潘洪度考慮了一番，又問：“他部下的人呢？有人向你投誠麼？”

她蹭蹭挨挨進了屋子，見好些人圍著熏籠嗑瓜子，唯獨不見槐莊。少不得問一句：“槐莊上那裡去了？”

“話不成這麼說，將軍乃社稷功臣，百姓所望……”

“唉……嗯，不說了，也冇甚麼。都是我瞎擔憂。”柳橋唉聲感喟一番，又問槐莊：“你到底裝這些東西做甚麼？年前不是給你家裡帶了好些了麼？”

“要喝，不如回府喝。我府上有收藏的佳釀。”

他喟歎一聲，道：“將軍何必如此？”

潘洪度從速上前扶住，道：“孟將軍怎白日在此？叫人瞥見怕是不雅。下官肩輿就在外等待，不如讓下官送將軍回府，可好？”

不管內心信不信，她非信不成。

慕青嘴裡咬著瓜子，朝裡間一仰脖：“也不曉得在裡頭做甚麼呢？出來好一會兒了，這時節怕都坐化了。”

槐莊忍不住又感喟，眉頭皺起來，道不儘的憂愁：“他這一去，俸祿進項都冇了，何況人走茶涼。我擔憂他受摧辱。能儘點情意老是好的。”

他俄然抬高聲音：“你說，他們如果然有狼子野心，當如何是好？”

潘洪度這才感覺陳紹禮所言怕是八*九不離十。孟昱這幅模樣，確切得誌已極。

潘洪度隻顧打量孟昱神采，見他雙眼，玩世不恭中帶著深重悲慘。疇前目光如電的將軍雙眸，現在如同波瀾不興的死水。

那人背靠雕欄站著，穿墨蘭雲紋圓領長袍，腰中模糊束的是玉帶。一手舉著銀酒壺，一仰脖一飲而儘。看身姿，再蕭灑不過。

隻是，不知怎的，總另有些不安。

半晌，柳橋才道：“魏都知疇前位高，天然是有積儲的。你也不消過分擔憂。”

槐莊呸一聲：“她們嘴裡能有甚麼好話，整天閒磕牙。”

槐莊清算包裹，臉上神情卻不太都雅，憂心忡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