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洪度不由周身一顫,口中訥訥:“臣……臣並無……”隻覺百口莫辯。他茫然四顧,才發明陳紹禮不知幾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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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宋揚靈手快,一把扶住了。看她一眼,隻道:“站穩了!”
一旦李忠無令闖宮門,那謀逆之舉就是板上釘釘,再無置喙之地。
因此大家噤聲。
潘洪度猛地上前一步,恨鐵不成鋼似的,大聲衝藺枚道:“臣所言,句句失實。皇後向來野心勃勃,娥眉之身卻不甘居後宮,把持朝政,牝雞司晨。現在更是狼子野心,企圖勾搭孟昱,立大皇子為新帝。”
“周王妃,你覺得如何?倒也不枉了你那盆盆景。”
潘洪度驀地站出,大聲道:“爾等婦人,怎敢在陛上麵前巧舌令色!老臣不怕說實話,本日來搜是老臣上奏,你與孟昱勾搭,用心叵測。那新龍袍都收在你宮中。老臣敢奏,就不懼與你對證!”他一臉凜然。一絲不苟的烏黑鬢髮,更添嚴肅與大義。
陳紹禮的呼吸尚且不穩——不曉得是跑的,還是急的,或是怕的:
“慢著!”宋揚靈的聲音卻比鎧甲更加鏗鏘。
他的腳步很急,也很穩。
她又俄然站起,朝著潘洪度一步步走去:“倒是你!滿口仁義的潘大人,我倒要問問你!你與李忠暗裡交友所為何來?先帝屬意皇子藺常這話,是不是你親口所說?你說這話又是用心安在?你在思疑陛下帝位是否名正言順麼?”
“屬於你的陳府必然比韓國公府傳奇很多。”
她立在槅扇前,朗聲道:“令各城門保衛,儘力抗敵!燃烽火,傳守城禁軍!誅背叛!”
陳紹禮跟著世人一道往鳳鑾宮走。腳步卻越來越慢,待人不重視時,轉個方向,竟往東陽門去了。
本來是如許!
朱大人卻連連擺手,隻往中間讓。
幾位重臣也在這遽然變故當中難以理出眉目,隻曉得當務之急是勸陛下保命為上。皆道:“是,是,請陛下先行躲藏。”
陳紹禮幾近不敢信賴這等情勢之下皇後還才氣挽狂瀾,卻不由自主道:“微臣原效犬馬之勞。”
一言激起千層浪。
他們因辦理朝政,多得宋揚靈重用。現在是否該出言力挺皇後?但是潘洪度既敢說此話,想來已有完整籌算,隻怕皇後逃不過此劫。若此時為皇後說話,將來秋後算賬該如何是好?
李忠遲疑了一下。
他抬開端,望著看上去還年青的天子,目光沉毅,語氣不容置疑:“宋後宋氏用心叵測,勾搭大將軍孟昱,圖謀不軌,請陛下立即決計。”
本日是小朝會。
“說是無形跡可疑之人潛入宮中,朕不放心,特地帶人來看看。”藺枚一側身,便對擺佈侍衛道:“搜!”
並無甚大事,藺枚正待散朝,不想有小黃門來報,說潘洪度與陳紹禮要求麵聖。
他忍不住高低牙關顫抖。
宋揚靈臉上浮起對勁笑容:“我隻要你做一件很簡樸的事情。”
潘洪度急道:“陛下,眼下不是懷舊情的時候,事急,請陛下馬上查抄鳳鑾宮,軟禁皇後!”
藺枚禁不住一晃,顫聲道:“大膽!竟敢妄議皇後!”
“潘洪度!乾坤朗朗,陛下在前,你竟敢指鹿為馬,肆意誹謗!”不料宋揚靈竟涓滴不驚不慌,反而厲聲斥責。
潘洪度奉告他的,已與李忠將軍越好,在此設伏,待軟禁皇後,傳孟昱進宮,定要擊殺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