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寸心館,見是一座青瓦小院。大門外另有些流連逡巡之人,皆是鮮衣怒馬的青年公子。但門房甚是嚴格,將好幾位公子的詩詞都退了出來。無一人得進。
磁州間隔都城並不遠,孟昱帶了兩個家將,一起曉行夜宿,約光陰到了順良府地界。順良府在磁州西北,本不稱府,因部屬多個縣皆產鐵,數年間暴富。難計其數的投機商湧入此地,便設立了府衙。
艾雲笑夠了,眼波一轉,嬌聲道:“冇聽過。隻是我這裡另有一肚子纏綿的曲子,憑你愛聽,固然揀。”
刑部、大理寺、兵部合議以後,寫了奏章陳明成果。藺枚看過一遍,見是發起將田齊與孟昱彆離升級措置。他硃筆一揮,改作罷田齊樞密使,孟昱降兩級。
家將齊英見那小二不過十五六的年紀,不由笑道:“你纔多大點。就曉得女人的腰軟不軟了?”
他多年來忙於軍政,對這些鶯鶯燕燕的歌舞向來不感興趣。聽淺酒唱了一回,固然也是鶯聲委宛若天籟,但聽了一陣也就膩了。待淺酒一曲畢,歇息時節,他藉口淨手走出去透口氣。
“隻是另有一點,我要提示你。前日,我曾邀太後的母親曾夫人入宮赴宴,言談當中得知她孃家便是磁州人氏。磁州產鐵,且鐵礦良好,禁戎服備多來自於此。而曾將軍浸淫軍隊多年。這其間乾係怕是盤根錯節,水深得很。我給你一道特旨,你去磁州徹查此事。”
孟昱懶得聽他二人打嘴仗,便道:“去那些個翠微閣倚紅院看看,人多嘴雜,猜想動靜也會多些。”
恰好孟昂一報了名字,也無人叫叫他們寫詩作詞,立馬出來兩個青衣小廝將他們迎將出來。
宋揚靈想了想,道:“磁州本地盤瘠薄,但因盛產鐵礦,十年來所交稅賦年年爬升,官方亦有論調指磁州一夜暴富。這類處所,知州、知府、知縣都是肥缺,有好處來往自是不消猜也能想到。隻是料不到竟已經放肆至此。”
孟昂被瞪得心驚肉跳,躲在前麵又瞪了八王爺一眼。都怪八王爺,他聽聞京中有一名淺酒蜜斯合法紅,也不知從那裡曉得了本身和寸心館有友情,便非得叫他領著去聽一遭。去就去罷,還把自家大哥這冰臉雷神也帶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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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未在順良府逗留,直接取道子長縣。縣城小且破,但環縣衙一圈倒是鱗次櫛比的樓宇院落,門禁森嚴,但是能聞聲疏落的鑼鼓唱戲之聲。離縣衙稍遠些,則儘是低矮敗落之房舍。
他不由昂首上望,又聽宋揚靈抬高了聲音道:“萬事謹慎。”
孟昱見本身苦衷被點破,非常難堪。一個男人,到不好扭扭捏捏的,便與他們一道去了。
這話露骨得很了。孟昱卻隻將重點放在“冇聽過”三字上,大失所望之餘,便有些坐不住。由著齊英和艾雲調笑。為不惹人起疑,他又坐了一陣,吃了好些東西,問問本地風土情麵,才衝齊英和範圖南使眼色,表示要走。
孟昱在問那小女人生世時,得知她是子長縣人。他猜想歌詞中報告的高價知縣便是子長知縣。他帶兵交戰時便知子長縣有一天坑村,出產鐵礦尤其精美,能煉精鋼。彼時,將領們為獲得精鋼設備可謂是擠破了腦袋。
他信步走了一回,瞥見兩個才總角的小女孩正在學唱歌,咿咿呀呀的,都是他未曾聽過的曲子。歌詞甚是纏綿。他聽得冇意義,回身正要走,俄然聞聲此中一個改唱了一首甚是苦楚古樸的歌,有一句是如許唱的:“銅錢萬貫知不了磁州一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