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顫巍巍道：“夫人，奴婢犯了甚麼錯處，惹得夫人如此起火？”

薑子君說到最後，聲音拖得老長，悠但是清遠。嚇得張嬤嬤立時哇的一聲，哭著要求道：“奴婢都說，奴婢把曉得的都說出來，求娘娘您饒了奴婢！饒了奴婢吧！”

“真是個嘴硬的主子，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薑子君扶著肚子，儘量鎮著本身的心神。

朱嬤嬤立時弓著身子，從袖口摸了兩個黃褐色的小圓片兒出來。向前遞了遞，道：“這幾日奴婢發覺張乳母暗裡裡偷偷吃這個，問她的時候，她隻說是黃乳片，吃了能下奶。奴婢內心奇特，乳片兒都是白的，哪兒會有如許色兒的。今兒個趁著張嬤嬤不在，偷偷摸了兩片兒出來，想給夫人您瞧瞧，這是個甚麼東西。要真是乳片兒，奴婢也放心了，也不會冤枉了張嬤嬤。”

張嬤嬤雙手止不住的抖，連連叩首道：“奴婢不知，奴婢可不曉得這是人蔘蜜片。”

平常這些個乳母嬤嬤，儘管照顧公主的飲食。常日裡除了薑子君宣召她們過來問話，她們是極少主動求見的。薑子君一聽，便曉得這朱嬤嬤必然是有甚麼要緊的事兒，趕快讓人傳了出去。

薑子君緩緩的撫著肚子，隻等著張嬤嬤開口。很久，她才森然哼了一聲，與黃槐道：“她不說便罷了，此人蔘蜜片是不易得的好東西，她不吐口，就當本宮查不出來嗎？”薑子君微微停頓，更加不耐煩的說道：“乳母張氏暗害皇嗣，大逆不道。她既不說，如許的事兒，便移交刑部大牢。循例淩遲正法，誅滅九族。”

這會兒顏歡見君煥走著，便上前去拉了他的手。兩個小人兒相互扶著，歪傾斜斜的在院子裡漸漸的走著。

薑子君心不足悸的撫著胸口，反問她道：“那如果吃的多了呢？”

李香薷聽著，忍不住盈盈笑道：“夫人有長貞帝姬，現在肚子裡也有一個呢，何必惦記取我們娘孃的閨女。”

君煥摔疼了，眼淚瓣兒正含在眼圈兒裡。倒是顏歡坐在那，烏溜溜的眼睛瞧了瞧。也不嫌疼，咯咯的笑了起來。君煥瞧著，也把眼淚忍了出來，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顏歡瞅。

薑子君略一抬手，免了她的禮，問道：“甚麼事兒？”

幾人正說話間，王振倉促進門，向薑子君道：“夫人，公主的乳母朱嬤嬤求見。”

薑子君聽著張嬤嬤這般嘴硬的抵賴，來了氣道：“現在是人贓並獲，還敢在本宮麵前硬撐著。黃槐，讓人去請宮正司最狠辣的刑具過來。本宮如果不給她點兒短長，她隻當本宮是那麼好亂來的呢！”

李香薷大是歡樂，笑道：“夫人，公主會說話了！”

薑子君驚愣的看著顏歡，又轉頭看著李香薷與黃槐兩人道：“可聞聲冇？方纔公主叫甚麼了！”

顏歡又叫了一聲道：“母妃！”

薑子君端坐在殿上，見張嬤嬤進了門，還未等她跪地存候，便是厲聲道：“張氏，你好大的膽量！”

薑子君睇了李香薷一眼，李香薷立時上前接過檢察。薑子君則是抿唇笑了笑，讚成朱嬤嬤道：“你做的很對，想的也很全麵。”

兩個小人兒這般敬愛嬌憨的模樣，逗得薑子君不由跟著抿唇一笑，坐了歸去。

張嬤嬤頭上膩著盜汗，脊背挺得直直的，小聲道：“這是，這是黃乳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