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似棠心下帶著氣,被含露如許一勸,更加火冒三丈,“你是我的宮人,還是她的宮人!我現在讓你們去掌她的嘴!誰如果不去,今兒個早晨我就打誰的板子!”
裴似棠自不平氣,兩頰氣的鼓鼓的,道:“夫人,錯的又不是我!清楚就是……”
珮雙忙拉了周倪臻一把,兩人齊齊的靠著宮牆邊兒上跪下,道了一句“小主萬福”。
周倪臻與珮雙兩人被打的非常狼狽,這會兒總算瞧見有人來了。先是鬆了一口氣,緊跟著,周倪臻便是哇的一聲,哭的歇斯底裡的,道:“夫人,夫人要替妾身主持公道啊!裴朱紫在宮巷裡遇見了妾身,甚麼都還冇說,好好的就要讓身邊的宮人過來掌嘴!妾身委曲冤枉呐!”
周倪臻主仆二人倒是渾然未覺,隻聞聲重重的咳嗽聲,兩人才都緩過神。一昂首,就瞧見裴似棠端坐在肩輿上,高高在上的傲視神情,極是倨傲放肆。
裴似棠雲鬢髮髻之下經心打扮的麵龐緊繃,一雙狹長的鳳眼盛氣淩人,眼波不善的凝著周倪臻,“我當是哪一宮的小主呢!本來是蘇家的周姨娘。”裴似棠也不叫周倪臻起家,纖纖素手重巧的一揚,宮人便立時落了肩輿。
傅嬪瞧著周倪臻被打紅腫淤血的臉頰,忍不住嘖嘖歎道:“裴朱紫這部下的也忒狠了一些,說到底這蘇家側夫人也是太後請進宮的。有甚麼錯,經驗幾句也就罷了。你這好好的在昭台宮門口打了人,這,這不是讓夫人難做嗎!”
周倪臻內心自是不平,忙道:“妾身幾時言語衝撞了裴朱紫?從放在遇見小主,妾身與您統共也冇說上幾句話。小主做甚麼要掌妾身的嘴!”
裴似棠聽著周倪臻先告了惡狀,立時轉首啐了一口,滿不在乎,慢悠悠的向敦肅夫人道:“周姨娘可不是好好的,她瞧見嬪妾的儀駕恍若未見,既不躲避也不可禮。是周姨娘先目無尊上,以下犯上!嬪妾不過是教教周姨娘端方!”
裴似棠亦發肝火上湧,讓人將珮雙與周倪臻拉開。宮人得了叮嚀,幾個宮女寺人一齊進前將珮雙與周倪臻摁著,擺佈開弓打起了巴掌。劈劈啪啪的聲響伴著主仆二人哀哀的呼號,充滿在清幽的宮巷內。
敦肅夫人眸光冰冷,森然從裴似棠的臉上飄過,也不與她說話,而是轉向了她身邊的宮人,道:“你們兩個在主子身邊,不能不時的規勸,反倒是調撥你們的主子生出事端,你們這些人,各自去宮正司領十個板子。”
裴似棠咯的一笑,刻薄的說道:“側夫人與姨娘又有甚麼彆離?忠勇伯的府上又不似平常的王府,有正妃、側妃、媵妾、姨孃的彆離!側夫人,還不就是姨娘罷了!”
敦肅夫人垂首,看了看周倪臻的臉,轉頭叮嚀本身身邊的宮人道:“去請個太醫來給側夫人瞧瞧,這臉上的傷怕是冇法兒插手今晚的筵席了。”宮女忙訥訥的應下,快步奔著禦病院而去。
“你們都在做甚麼!”身後俄然響起慍怒的聲音。
敦肅夫人沉著臉,神采極其莊嚴。宮人也都立時都停了手,跪地向敦肅夫人存候施禮。
這“姨娘”二字咬的極重,刺的周倪臻內心一顫,麵上也是冷滯生硬下來。雙肩忍不住顫抖,瞧著便是被氣的不輕。可念及裴似棠的身份,她自不能不忍氣吞聲,當即垂首,“妾身是蘇府的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