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搖的像個撥浪鼓，“不能。”

到了門口，蕭珩冷著臉一甩袖子，福公公忙命擺佈不要出聲。門吱嘎一聲，蕭珩垮了出來。

皇上煩她都來不及。

不得不說，皇後是個風雅的好主子。這一個月在長春宮裡待著，吃的用的玩的，皇後毫不鄙吝的賞她，隻看春杏那張由長到圓的臉便曉得有多津潤。

又聽女子道：“我們娘娘對白選侍真是好，日日讓小廚房給她帶炊事。”

蕭珩抬眼看著她，“不必了。”

蕭珩掐指一算，離前次在湖邊見到白筠筠，已過了近一個月。中間他去長春宮看望皇後，從未見到過她。換了彆人，早就在他跟前閒逛了。很明顯，她在避開他。

心中猛地一陣刺痛，蕭珩展開了眼睛。殿內燈火暗淡，夜深人靜，哪有阿誰女子的身影。

這已是第三次夢見她，每次都半夜醒來。肩膀模糊刺痛，蕭珩伸手撫在把柄。後宮風起雲湧，看似平和一片，實則不然。他當然曉得這張龍椅的意義，翻手繁華滔天，覆手生殺大權。而這些後宮裡的女子，哪一個身上也牽繫著家屬運氣。

另一個女子笑出了聲：“細心想想白選侍的話甚有事理。瞧瞧淑妃娘娘盛寵多年，也冇一手好廚藝。另有邇來得寵的褚小儀與楊小儀，哪個是因為做飯好吃的？”

白筠筠身著一層薄薄的玫色夏衣，伏在案前謄寫《金剛經》。先前堪比爛狗肉的破字終究像個模樣了，就連皇後孃娘也誇她進步神速。為此，還賞了她小半筐瑞碳。

她進宮到底是來服侍皇上的，還是來服侍皇後的？

春杏坐在火盆中間，繡著一方帕子。針法是春雨教她的，春杏正在練習繡黃鸝鳥。一隻圓形小腦袋模糊見了表麵，分不清是鳥還是鴨子。

真是邪了門兒！

“是瑞碳，產的極少。市道上不暢通，有錢也買不到。”這碳貴重希少，妃位以上的也不過一人分了兩筐。太後心疼長安公主老是抱病，把景泰宮裡的瑞碳賜給何昭儀兩筐。

蕭珩自嘲的點頭，回身往回走，花叢裡俄然傳來兩個女子的聲音。聞聲她二人提及白選侍，蕭珩住了步子。

她是要把日子過成詩啊！蕭珩內心似是被貓爪子撓普通，又疼又癢，難過的要命。

隻見案前女子一身薄衣，白淨的皮膚模糊可見，簡樸的髮髻上斜插著一根碧玉簪子，一綹垂下的髮絲軟軟的貼在脖頸處。一月未見，麵上圓潤了些，胸前更鼓了幾分。明顯是個不知人事的豆蔻少女，可身上卻透著誘人的傲骨之姿。

隻是春杏這丫頭實在，不能把大實話一五一十的奉告她。白筠筠停下筆，語重心長的問道：“褚小儀和楊小儀能夠用到瑞碳？”

春杏點頭，“不能。”

女子始終未昂首，一筆一劃的照書習字，既青澀，又不見青澀。不知把他當作了誰，女子軟軟言道：“把水放在火盆中間就好。”

白筠筠見她一臉懵懂，笑問：“可明白了？”

唯獨白筠筠，日日在長春宮裡服侍，涓滴不見對他有甚麼設法。聽內裡的小寺人說，她整日看書習字，本分又溫馨。皇後彷彿挺喜好她，賜給她各種吃的玩的，每日與她小聊半晌。

“小主，這碳可真好，侍郎府裡都冇有。”火盆裡的碳無焰而有光，一根碳條能燃旬日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