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筠也感慨薑好蓮有張利嘴,隻是跟一個金牌保險講師比辯才,薑好蓮還差了些。她頭疼的不是薑好蓮,而是對她存有恨意的天子。白筠筠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對白岑有定見,至於頭一次見麵就這般對她動殺氣?
“是,臣女謝過太後孃娘。”白筠筠一副戴德戴德的模樣,“當今皇上愛民如子,倡導節約。教誨臣女的嬤嬤曾言,太後孃娘夙來討厭奢糜之風,穿衣用膳從不浪費華侈。宮中娘娘更是效仿太後孃孃的嚴明節約之風,不但不消金絲銀線,就連金飾也罕用寶石等貴重之物。薑好蓮身為臣子之女,竟然在裙尾用金線刺繡,如此奢糜是對太後與娘娘們的不敬。此為其一。”
蕭珩沉下臉,鋒利的目光轉向白筠筠,“本日選秀,你害薑好蓮殿前失禮。你,可知罪?”
蕭珩一言未發,冷眼瞧著地上的女人,熟諳又陌生。宿世她比軟包子還軟包子,整日梨花帶雨,冇想到竟然另有這般伶牙俐齒的一麵。這番話言辭有據,周到無縫隙,但是他剛纔看的明顯白白,底子不是她所說的那樣。
白筠筠承認的乾脆:“回皇上的話,是。”
蕭珩唇角暴露一絲笑意,卻未遲誤看秀女。十幾名秀女依依含笑上前,又依依絕望退下。蕭珩揮手,並未留下一人。“後宮女子不必過量,朕最討厭多肇事端之人。本分渾厚,善解人意,足矣。”
薑好蓮撲通跪下,雙膝前行兩步,淚眼汪汪的抱怨:“臣女向來循規蹈矩,不敢有涓滴僭越。剛纔,”手今後一指,恨恨的看向白筠筠,“就是她,妒忌臣女,先是踩了臣女的衣裙,害的臣女差點跌倒。臣女不敢殿前失禮,未與她計算,誰知此女如此過分,竟然再次用心踩臣女的衣裙。害的臣女衣裙扯開一道口兒,還請皇上為臣女做主。”
此言一出,太背工裡撚動的佛珠一停。蕭珩也一愣,她承認如此之快,必有妖。
殿內無聲,直到白筠筠額上溢位汗,隻聽皇上笑了一聲,似是偶然道:“幾日前,朕吃魚竟然不謹慎被魚刺卡在喉嚨裡。下也下不去,上也上不來,實在難受。”
湖心島上的行宮內,蕭珩現在正皺著眉頭,臉上陰雲密佈,下一刻是降冰雹還是落刀子,屋內眾妃哪個也不曉得。君威難測,一個個的大氣都不敢喘。
蕭珩伸手撫肩,眉頭微蹙, 彷彿宿世的毒瘡猶在疼痛。這個女人說的每一個字, 都讓他有掐死她的打動。
“留牌子。”
蕭珩倚在靠背上,等著這個女人惶恐失措的抽泣告饒,上輩子她最長於哭哭啼啼的告饒了。隻是蕭珩冇想到,白筠筠並未抽泣,也並未告饒,而是邁著標準的宮步上前,盈盈叩拜,道:“還請皇上太後和兩位娘娘贖罪,此事,臣女有話要說。”
太後撚著晶瑩透亮的水晶佛珠,緩緩道:“天子不迷戀美色乃是百姓之福。隻是皇嗣首要,關乎國本。天子年紀二十有六,膝下隻要一名兩歲的公主,尚未有皇子。皇後整日纏綿病榻,何日能誕下嫡子。”歎了口氣,又道:“選秀之事,皇上還需細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