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蘭沉了臉,“三妹,莫非你覺得長姐拿此事談笑不成?”
“他倒想管,”雪蘭的笑帶了絲輕視,隻一閃便不見了,“倒也由不得他。”
“既如此,我這就帶了三妹出去。”說著,忙表示雪華一道起家,對著太夫人福了一福。
“孫女明白。”雪華的答覆不失靈巧。
“誰說不是?”太夫人深深地歎口氣,“她的父親不過是神武將軍部下的一個參將,能嫁給鬆兒當平妻都是攀附了,哪會有甚麼像樣的嫁奩?”
太夫人的馬車廣大而溫馨,跟其他府邸一樣,也標上了自家的徽記。
紫蘇一臉體貼,“這辦理嫁奩亦不是件輕易的事,略不留意便會著了彆人的道,並且,”見太夫人微點著頭,才續了下去,“王氏的陪嫁也不算多……”
“此事我自有籌算”,眼下締盟,僅示好明顯不敷,起碼得讓對方看到你的誠意,雪蘭笑得森然,“她故意推我入水,我又豈能孤負於她?”
“但憑本身的沉著與沉著。”
聞言,太夫人丁中謙遜道:“我不過做好該做之事罷了,不過,”話音一轉,“也隻能苦了蘭兒了,到時少不得從她母親的嫁奩裡勻出一份給華兒……”
紫蘇側身挑起簾子,雪蘭點點頭,這才攜了雪華的手一同出來。
紫蘇這纔有些信了,忙福了一福,“謝過太夫人賞識之恩。”一時想起前話便又說道:“太夫人這般心慈,兩位蜜斯將來不知如何感念您的恩德呢?”
“現在鬆兒隻得一子,嚴皓又被他姨娘慣得不成模樣,今後這嚴府隻怕後繼無人。”
“紫蘇,取金橘、草莓並青棗來,給兩位蜜斯嚐嚐。”
忽而抬開端,不點而朱的唇開成了一朵明豔的花,彷彿帶著春季日頭下瀲灩的光,“他們雖自發得得計,終不知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一樣……”
“既然你有此籌算,”雪蘭慢悠悠道:“我助你一臂之力便是。”
“你畢竟與我分歧,”雪蘭皺了眉,“將來你的婚事還是得父親點頭。”
看到雪蘭眼中的鼓勵之色,方含淚道:“母親因生我而亡,父親曾謂我不祥,祖母亦不甚疼我,張姨娘和二哥更是容不下我,我名為嫡女實則連稍有臉麵的大丫環都不如,乃至連奶大我的嬤嬤亦敢算計我、出售我……”
太夫人一臉陰霾,“可不恰是這話。王氏過世後,鬆兒念著她奉侍殷勤,還欲將她扶正,我覺著不當未曾承諾。鬆兒多番勸說,我不過看在鬆兒麵上,亦念著她又有浩兒在側,這才許了她管家,她倒好――竟通過鬆兒跟我討要雁如及王氏的嫁奩。”
紫蘇夙來見機,忙陪著笑道:“張姨娘本就不是甚麼好出身,她能為妾也不過太夫人同老爺的汲引。再如何算計榮寵刻薄彆人,也得顧著您和老爺的顏麵不是?”
“如果能入宮,”雪蘭略沉吟即道:“父親與祖母不但不能霸著你母親的嫁奩,隻怕傾囊互助亦肯――他自是情願再升一升他的官職。”
“你待如何?”
“張姨娘這蹄子管家也有些光陰了,還是這般上不得檯麵。”一麵斜睨著紫蘇,一麵恨聲道。
“你倒是個明白的,鬆兒確是個好色的,不過你大可放心,”太夫人利眼一轉,悠悠笑道:“你跟趙嬤嬤皆是我親信之人,如何能虐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