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太夫人深深地歎口氣，“她的父親不過是神武將軍部下的一個參將，能嫁給鬆兒當平妻都是攀附了，哪會有甚麼像樣的嫁奩？”

紫蘇這纔有些信了，忙福了一福，“謝過太夫人賞識之恩。”一時想起前話便又說道：“太夫人這般心慈，兩位蜜斯將來不知如何感念您的恩德呢？”

太夫人生了會悶氣，回想剛纔的場景，華兒莫說氣度遠遠不及，便是穿著、金飾都冇法與蘭兒相提並論，心中的憤恨愈發深了幾分，這張姨娘也實在可愛，再如何華兒也是嫡次女，那些個頭麵金飾又豈能失了分寸？

翠兒跟李嬤嬤一道，坐在肩輿稍嫌有些窄的外間閒話家常；雪華雪蘭坐在裡間，隻聽雪華抬高了聲音道：“長姐，曉汶原是父親的丫環，頗得父親看重呢。”

“我想像長姐一樣，事事由著本身。”

“紫蘇，取金橘、草莓並青棗來，給兩位蜜斯嚐嚐。”

雪華低了頭，揣測了一會子，才道：“父親與祖母皆是厚利之人，天然不肯舍了長姐背後的江家，而讓人靠近長姐，不過是為了算計更大的好處……”

紫蘇摸索著道：“隻怕將來三蜜斯出嫁，您還得倒貼呢……”

“如果能入宮，”雪蘭略沉吟即道：“父親與祖母不但不能霸著你母親的嫁奩，隻怕傾囊互助亦肯――他自是情願再升一升他的官職。”

“張姨娘這蹄子管家也有些光陰了，還是這般上不得檯麵。”一麵斜睨著紫蘇，一麵恨聲道。

雪蘭將一瓣金橘放進嘴裡，又接過紫蘇遞過來的帕子淨了手，才慎重其事道：“祖母，蘭兒想著不日就要出發，想帶三妹去街上轉轉，買些物事。畢竟三妹也是我嚴府嫡女，若隻帶幾套衣服未免失了全麵。”

兩人告了坐，纔在小杌子上坐了。

看到雪蘭眼中的鼓勵之色，方含淚道：“母親因生我而亡，父親曾謂我不祥，祖母亦不甚疼我，張姨娘和二哥更是容不下我，我名為嫡女實則連稍有臉麵的大丫環都不如，乃至連奶大我的嬤嬤亦敢算計我、出售我……”

“不過生了一副好皮郛罷了，”太夫人臉上多了一份嫌棄之色，“家世普通倒也罷了，誰知她父母皆是個短折的，卻又無兄弟姐妹可幫襯一二……”

“此事我自有籌算”，眼下締盟，僅示好明顯不敷，起碼得讓對方看到你的誠意，雪蘭笑得森然，“她故意推我入水，我又豈能孤負於她？”

雪華的心沉了又沉，“原覺得祖母與父親對長姐這般心疼，不料張姨娘竟膽敢如此……”

“諾。”紫蘇應了，忙回身取了三盤果子，擺在幾上，素淨欲滴，煞是誘人。“大蜜斯，三蜜斯，請慢用。”

看雪華略帶著拘束，雪蘭調侃了句，“如何，三妹不想嚐嚐？”

“三妹天然是為長姐著想，可三妹是否想過，父親為何要派如許一小我到長姐的身邊？”雪蘭循循善誘。

紫蘇暗吸了口氣，凝了下心神，“大蜜斯是個明事理的，不然也不會那般照拂三蜜斯。”原覺得太夫民氣慈，對大蜜斯更是心疼有加，不想隻是落個麵上情，一旦算計起來倒是毫不手軟……

雪華忙起家，“孫女在。”

“老爺彷彿最寵她？”

聞言，太夫人丁中謙遜道：“我不過做好該做之事罷了，不過，”話音一轉，“也隻能苦了蘭兒了，到時少不得從她母親的嫁奩裡勻出一份給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