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忙帶了雪華去,兩人一麵挑,一麵輕聲會商著甚麼,雪蘭這纔回過甚問翠兒,“莫非你也不懂這個?”翠兒紅著臉點點頭,“小二冇問你們買給誰的?”
“稟蜜斯,金寶蓮已到。”李嬤嬤大聲道。
“花梨木、紫檀、楠木、紅木、烏木,均是上上之選;梓木、樟木稍次;再今後是柏木――黃柏或紅柏;再不濟也會選杉木;斷不會選平凡人家用的桐木。”
雪蘭的聲音近乎私語,“三妹,布搖是有品級的婦人帶的,護甲臨時用不著,簪子要少女十五歲及笄時才用――釵倒是不受此限,這白銀纏絲雙扣鐲固然做工精美卻夠不上高貴……”
李嬤嬤陪笑道:“給江老爺子選扳指、鼻菸壺,又豈能草率了事?這不,好輕易才選定了兩樣。”說著,自褡褳取出物事,一一給雪華和翠兒看了。
雪蘭收了笑,“讓人先算算代價並寫個票據下來。”說著便與雪華坐在角落的小杌子上,翠兒一旁服侍著。
金寶蓮分樓上樓下兩層,樓下的一層擺的是製作講求的釵環佩飾;而樓上的一層,則擺著玉佩、扳指、菸鬥、鼻菸壺一類。
一時候,那繁複的花腔,繽紛的色彩,如直欲誘人眼的亂花,令人無從動手。
半晌嬤嬤拿了票據過來,雪蘭看上麵寫得倒詳確,悄悄點了頭,“一共三百二十兩銀子,可我總覺著少了些甚麼。”
“為何要怪長姐,來日用銀子處可多了去了,能省一個是一個。”
不知是對勁於循循善誘收到的效果,還是為雪華的敏慧而佩服,便愈發的多了幾分意趣,因道:“那你無妨再想想,這省下來的銀子又當如何?”
李嬤嬤一臉恭敬,“三蜜斯不嫌棄奴婢粗鄙倒是真的,還合奴婢說了這好久的話。”
才走下樓梯,便瞥見早已候在櫃檯處的雪華及翠兒,隻聽一個稚嫩的聲音略帶了幾分委曲,“還覺得長姐把三妹給忘了呢。”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節流開支當然是治家之策,但,”以食指悄悄一點雪華光亮的額,“將好鋼用在刀刃上,方為上上之策。”
雪蘭卻不覺得意,隻讓人取了那桃粉色的團錦琢花衣衫及粉霞錦綬藕絲緞裙,令翠兒陪雪華到偏間換過,又命嬤嬤取出那朵翩然欲飛的桃紅色絹花胡蝶給簪上,這才樂嗬嗬地攜了雪華的手站到一麵銅鏡前,笑嘻嘻道:“三妹看看,可否喜好?”
車外,一拔又一拔的人群直往前湧,個個皆是笑逐顏開,雪蘭心下驚奇正欲令人扣問,隻見翠兒喜滋滋地挑起簾子,“蜜斯,可貴本日有皮電影,可要去看看?”
雪華思忖了好一會,終是一臉懊喪地搖了點頭。
“這小丫頭倒真是胸有溝壑,”雪蘭笑得溫婉但篤定,“先去結賬罷,連同阿誰扳指。”
雪華看長姐神采,也甚是歡樂,上前牽了手道:“可貴嬤嬤不嫌,教我識得這些。”
翠兒點點頭,“小二隻是看我們喜好甚麼便先容甚麼,及如何搭配服飾。”
“你怪長姐麼?”
雪蘭的口氣中則帶了幾分戲謔,“忘誰也不敢忘你啊,這麼冰雪聰明、嬌俏敬愛的mm若被人拐走了,可要長姐那邊去尋?”
翠兒才扶了雪華的手去看簪子,一個小二已應了上來,為她們一一先容相乾的品名、材質,抑或應搭配的服飾,乃至色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