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華眼尖，早已瞥見長姐的蓋碗裡的茶與本身無二，皆呈敞亮的黃綠色，遂啜了一口，輕笑出聲，“長姐，這湯鮮爽回甘，真乃一等一的好茶。”

“你也彆跪著了，細心腿疼，這幾日指著你的時候怕是很多呢。”

蘭兒會心，“祖母既然中意，蘭兒便將她們送與祖母就是，”一麵喚過曉汶與佩兒，“可貴祖母情願□□你們，還不快過來謝恩？”一麵朝二人遞了個眼色。

看二人麵有憂色，又道：“這天然是件喪事，連我也為你們歡暢，但是蜜斯如若直接送了你們去，必遭詬病，曉得的說蜜斯守孝道，心疼父親，不曉得的還不知如何胡亂編排呢，蜜斯思前想後，隻得先將你們送給太夫人，再由太夫人安排你們奉侍老爺。這中間的盤曲便不說了，背後辦理的銀子抑或財物也不說了，今後你們如果記得蜜斯這番情意，倒也不枉她為你們絞儘腦汁了。”

見茶水已近碗底，不覺皺眉，曉汶眼尖，忙提起幾上的小錫壺注入沸水，太夫人斜睨一眼，心頭微微一顫。

雪蘭點點頭，“姐姐得空無妨來我蘭馨院坐坐。”

嬤嬤忙一手扶起一個，“雖說蜜斯並不指著你們酬謝，她身子一向未大好，你們如果誕下後代承歡老爺膝下，權當是替她全了對父親的一番孝心，如此皆大歡樂之事，大力互助倒也不在話下。”

見佩兒、翠兒皆坐在外間，嬤嬤忙道：“翠兒，勞煩你辦理一下茶水，放在廳內幾上便可，蜜斯另有事叮囑佩兒。”

正遲疑間，太夫人看了看滿屋子的人，笑得更加慈愛，“這屋子並無外人，蘭兒但說無妨。”

雪蘭正色，“祖母談笑了，蘭兒如何能跟父親相提並論？”轉頭凝睇著祖母，眸光清澈而專注，“父親公事繁忙，自是心不足而力不敷，蘭兒並非為父親擺脫，隻是這些事，本該由父親的妻妾出麵摒擋纔是。”

嬤嬤出去，將曉汶之信交與雪蘭，雪蘭倉促看完即交與嬤嬤收好，又忙將本身的設法和盤托出，看嬤嬤點頭，小聲道：“待會去鬆竹堂，便通過祖母之手送了她們去。事情雖倉促了些，但嬤嬤對她們的提點倒是千萬不成少的。”

雪蘭見狀，忙帶著雪華起家告彆，“祖母這會子忙，便先告彆了。”

“見太長姐。”

雪蘭笑得極是溫婉，“倒是個會品的，不枉長姐拿了這巴山雀舌來接待你。”

雪蘭揚揚臉，嬤嬤忙退了出去，對著曉汶微一點頭，曉汶則心領神會地走了出來。

雪華忙道：“纔不要呢。人家的意義是說，不如今後長姐讓人教教三妹，一來可解饞，二來更能夠將親手製作的東西奉給長姐，聊表寸心。”

翠兒忙以絲帕拭去眼角的淚，“蜜斯，您實在不必對奴婢說這些的。”

“我對你說這些，不過但願你曉得在我心目中的分量，更不要因旁的人旁的事而妄自陋劣。”

紫蘇未迴轉頭，隻停了一會，便自顧自走了。

看二人幾次點頭，又道：“你二人很快就及笄了，又有緣奉養老爺，這男女之事亦須曉得纔好，讓老爺遂心你們也升的快些，要不了多久便可比肩張姨娘了。”

雪蘭沉吟半晌，甚為誠心，“論理，這話不該蘭兒來講，隻是，隻是……”

太夫人的眉皺得更深了，神采亦沉了幾分，還是紫蘇端了大廚房新做的綠豆糕出來，見狀不由笑出了聲，“這二人平日裡倒透著聰明勁兒，不想今兒卻歡暢過了頭，太夫人既收了你們，竟不知改口――稱一聲妾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