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悄悄地握著這隻手,謹慎翼翼把它的仆人攙了下來,倒是一名妙齡少女。
眼中精光一閃,足見其老辣與奪目,“蘭兒,蘭馨院早已清算伏貼,還是當初那般氣象。一應四時的衣服,各做了幾套,如果分歧意記得知會祖母,喚人重新做過便是,萬勿委曲了你。”
紫蘇感激地看了雪蘭一眼,說道:“多謝太夫人,多謝大蜜斯。”言畢,馬上辭職。
少頃,紫蘇端著一個托盤款款走了過來。
“諾。”徐嬤嬤快步走了出去。站在背後的大丫環也忙活起來。
這千年人蔘便是拿著銀子也不必然尋獲得,一顆已是不易,何況是兩顆呢。自燕茹過世後兩家鮮少來往,今兒看來蘭兒在親家心目中的分量隻怕是不亞於燕茹。
太夫人慈愛地說:“傻孩子,跟祖母還客氣個啥,快起來,挨著祖母坐。”
紫蘇原是太夫人院裡的粗使丫頭,因生得一雙巧手,不但會盤各式髮髻,還懂按摩按摩,這才被提為太夫人的貼身侍女。
都說“吹麵不寒楊柳風”,不想這仲春的風,竟是有些砭骨,刮在人臉上那生疼的感受,好像刀割普通。
開門的是家主嚴鬆的奶孃徐嬤嬤,她身穿藍底白花的襖裙,髻上插一支累絲珠釵,年近五旬,眼角漫衍著深淺不一的魚尾紋,奪目當中埋冇幾分驕貴。
“文豔,你這丫頭倒是愈發地會說話了,”聽了丫環曲意阿諛的話,太夫民氣頭歡樂,臉上可貴地暴露了一抹笑容,“今後得空過來陪我說話。”
一個約莫三十多歲,身著紫紅色縷金挑線襖裙的女人下了馬車,三下兩下捲起車簾,把一隻帶梯步的小板凳放在地上,又拍了鼓掌,這才伸手做了個聘請的姿式。
雪蘭忙站著道了聲謝,方纔坐下,一舉一動分外得體,“讓祖母操心了。咦,今兒不是休假日嗎,怎的冇見著父親,莫非有啥要緊事不成?”
“回祖母,外公這些年對峙騎射,風雨無阻,身子骨健壯著呢。對了,此次他白叟家還托蘭兒給您捎了兩棵千年人蔘。”
雪蘭忙道:“徐嬤嬤,勞你出來稟告祖母,就說蘭兒到了。”
李嬤嬤從速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錦盒,雪蘭雙手接過,慎重其事地遞給了祖母。
見狀,李嬤嬤點點頭,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方放回了肚裡,遂收了小板凳,將褡褳斜於背上,又從車把式手裡接過錦盒,笑著叮囑了幾句,看著馬車,及那十騎調頭,絕塵而去,這才伸手叩響了嚴府的大門。
“嚴府”朱門前兩隻神情活現的石獅,齜牙咧嘴,目露凶光,儘顯百獸之王不成一世的放肆與霸氣,讓她莫名打了個寒噤,身形一滯,眼神陡地變得幽深起來。
“不錯。”看著她純熟的行動,太夫人眸中不由暴露訝異之色,想不到這蘭兒不但識得雪翠,品茶亦這般在行。
“是啊,昨兒才聽太夫人說那黃花梨木的幾與太師椅不甚相配,老爺本日便叫人運了這紫檀木的幾來,要不怎說老爺是個大孝子呢。”
太夫人眼裡閃過一絲對勁,“皇上賞了你爹一罐,你爹都貢獻了我。可惜一罐隻要二兩,平時我也不捨得喝。蘭兒,你外公他身子可還結實?”
遠窺惟覺幽容華貴,近觀之方覺其眉梢眼角處已有不起眼的細紋。她正入迷地看那幾個小丫環,往剛搬來的兩張紫檀木幾上擺放各色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