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看了一眼那花,煞有介事道:“那花叫木槿,不但美另有清熱涼血之效,入藥入膳皆可。”
海瀾聽了這話,內心“格登”一下,本來戴著這釵不過為了提示本身不成像母親一樣沉迷於情情愛愛,可這份心機如何能喧之於口?是以隻淡淡一笑,並不介麵。
“長姐,”雪華快步走上前去,指著一條月紅色與緋紅色相間的魚笑道:“這條魚可真都雅,兩種色彩異化在一起出奇的調和,如果以此為鑒搭配衣衫想必有出乎料想的結果。”百靈般委宛的聲音煞是動聽。
雪華驚奇,正欲相問,怎奈平嬤嬤與孫嬤嬤一同過來,遂不好冒昧,隻得泱泱不樂地住了嘴。
端五那一日,雪華如常起得很早,用過早膳,又到院子裡看了會書,這才與孫嬤嬤出了芳華院。
一把有些鋒利的聲音俄然響起,“這釵是嚴老爺送給原配夫人的定情信物,天然代價不菲,這可不是誰都有這個福分戴的。”紅玉收起麵上的不屑之色,隻朝著海瀾福了一福,輕笑道:“大廚房的人讓奴婢將這幾盤點心送過來。”說著將托盤裡的點心取出,一一放在香幾上。
雪華不由多看了幾眼,悄悄把嬤嬤之語記在心頭。
她的手隻工緻一動便將果皮揭了下來,一任那明豔的果肉化作清甜的汁水流入喉嚨,眼睛暼著海瀾頭上的寶石金燕釵,含糊不清道:“長姐頭上這釵恍若一隻活脫脫的金燕子,既美麗又華貴。”
孫嬤嬤不覺搖了點頭,“三蜜斯何必如此介懷?老爺子在府中時本就未幾,莫說是您便是蜜斯也等閒見不上人……”
孫嬤嬤賠笑道:“再如何說您也是蜜斯的親妹子不是,又何必如此見外?隻是時候不早了,您也該快些過聽瀾院去,莫讓蜜斯久等。”
“當真,”嬤嬤語氣篤定,“老爺子有七七八八的事件纏身,又怎坐得住?一年中不過兩三個月在府上。”
海瀾的笑容有些蕭瑟落寞,“現在哪敢作如此期望,隻盼他能把我放在心尖尖上便可。”
紅玉隻得諾諾而退。
雪華這才豁然,淺淺一笑,“本來竟是這個原因,我還覺得……”
站著一個巧笑嫣然的女子,上著珍珠白的短襦,門襟及袖口滾了道淡紫色的邊,卻以均勻的米珠為扣,下配一條淺紫的留仙裙,挽了一個簡樸的髻,單插了一支寶石金燕釵,耳垂上綴著一對渾圓的東珠耳環,浩腕上一對水晶手鐲流轉之間透著淺紫色的螢光。
優哉遊哉地走在九曲迴廊,詫異地發明先前的山茶早已撤走而換上了吐著流火的石榴,廊架上鸚鵡有一聲冇一聲地啁啾,令她垂垂敗壞下來的心軟得如指縫間輕飄飄的風。
李嬤嬤賠笑道:“這但是上好的枇杷,哪有不甜的理。”
嬤嬤開解道:“老爺子對您也是心疼有加,大到芳華院的架構,小到一應陳列皆對比蜜斯的聽瀾院,唯恐委曲了您,隻一點——參照了蜜斯信上所說您愛好的氣勢。”
海瀾微微一笑,拔下金釵遞與雪華,“三妹無妨近觀。”
嬤嬤瞅她一眼,不免驚奇道:“三蜜斯緣何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