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華覺悟道：“那華兒今後也不必在乎那些浮名。”

“如此甚好，那長姐亦可稍稍放心。特彆是宮裡，若風頭太勁，必招來其他妃嬪的嫉恨，乃至欲除之而後快，此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更不能肆意張揚本身的才情，如果全都表露人前，固引得彆人一時側目，亦不過曇花一現的冷傲，過後誰還記得你？”

“也罷，便依你所言。”雪蘭抿了一口茶，朝著亭外喚道：“平嬤嬤。”

“三妹，隨我一道去賞花。”

雪華還想說甚麼，隻聽李嬤嬤在亭外道：“蜜斯，本日老太爺讓人送來一盆芍藥中的名品――玉盤點翠，蜜斯可想一觀麼？”

雪華一急，脫口道：“長姐不是要冰鎮銀耳麼？”

雪華臉上淡淡的，“你且回芳華院去，莫讓平嬤嬤等久了。”

海瀾見此中一朵似被蟲蛀，留下些微斑點不堪可惜，搖了點頭，“這花當然千嬌百媚，隻可惜被蟲蛀了，”悄悄地摘下來，遞與李嬤嬤，“扔了吧，可彆由著它汙了彆的花兒朵兒。”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雪華一眼。

“天下事固有難易，若肯為之，縱難者亦易;不為，則易者亦覺艱钜。長姐也是為你好，善於管家便是嫡女必修之術，若不從小練起，必會成為製肘，將來悔之亦晚。”

雪華不假思考而道：“孔夫子乃很馳名譽和影響力的大學問家，首開私塾，更是儒家一派的初創人，其學說與思惟主張源遠流長，在上位者心目中可謂根深蒂固。”

海瀾歎道：“三妹這身裳服既惹人諦視又不失高雅，愈發襯得你臉若荷瓣。\”

忽聽海瀾嗤笑道：“這個紅玉更加的會當差了，這冰鎮銀耳竟是溫熱的。”

雪華微一錯神終是醒轉，長姐這不過是借花喻人，意在提示該如何馭下。

但見一汪碧澈的茶湯中漂泊著或瑩白或粉紫的花瓣，堪比清雅中的絕豔。

不遠處的桃樹叢中閃出一個年老的身影，“奴婢在。”

見雪華聽得極其用心，道：“細水長流，關頭時露一手，彆人纔會把你牢服膺在內心，這纔是刻骨銘心之情。況比賽如開鋪子，同業必顧忌，如果你的底牌都亮了，又何來勝算？”

海瀾不慌不忙道：“自古以來女子有才名又載冊青史者不在少數，能得大肆鼓吹者寡。何故？惟驚世駭俗耳。如西漢卓文君不但貌美如花，且精通樂律，善操琴，能詩善畫，留下了很多不朽之作，如《白頭吟》中的典範名句‘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是我最為佩服的女子之一，她為司馬相如不吝夜奔乃至當壚賣酒，足見過人膽識；厥後司馬相如寫了一封家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玖十百千萬’給她，卓文君見少了一個億，心知夫君不過表示本身已將疇前忘得一乾二淨，回了一首《死彆書》，令相如慚愧萬分再也不提遺妻納妾之事。”

海瀾心頭一動，忙問道：“花在那邊？”

“長姐謬讚。”明顯謙虛之辭，恰好不卑不亢。

“奴婢未曾見過平嬤嬤，”紅玉心下猜疑，不得不據實道來：“奴婢最愛大廚房外的那一叢翠竹，因見大廚房的人忙不過來，又聽得聽瀾院要了兩盅冰鎮銀耳，擺佈本身亦無事，便過來了。”

除卻幾個時令素炒小菜外，雪華多數聞所未聞，比如乾蒸加吉魚、黃燜鰻、乾煎大蝦碌、燒片糟雞、荔枝肉、清湯火方、鴨包魚翅、西瓜雞、龍井仁、乾炸響鈴、湯泡肚、款項魚、雪冬燒山雞，另一道酸辣烏魚蛋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