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抬高了聲音，“雖無人住著，倒是纖塵不染，傳聞老爺子凡是回府，必去坐上一陣……”

“今兒一舞，倒讓奴婢突發奇想，蜜斯何不讓大蜜斯為您請一琴師，於這一早一晚的練舞亦有助益……”

“長姐，是她？”雪華顯得有些動容，“長姐老是教我不測，我竟從不知她有這般入迷入化的琴技……”

一名少女下著正紅色的百褶長裙，上配一件色彩深深淺淺的紅色絹衣，綰了一個雙環髻，隻插了支八寶簪子，眉若遠山，秋水為神，麵龐精美若畫，耳上戴著一對明月鐺，秀雅而不失華貴。

“蜜斯，你捨得麼？”翠竹扮了個鬼臉，“奴婢但是會穿針引線哦。”

芳華園，晨光初現，灼灼桃花光輝若天涯雲霞。

當人還沉浸其間時，那調俄然節節降低，恍若跋涉者正一步步攀登通向雲霄的石梯；而少女的舞步，不複開端的舒緩有致，垂垂墮入一種彷徨，焦心，無法，彷彿冥冥當中某種奧秘的力量在呼喚她，指引她，而波折，抑或圈套，皆冇法反對她追隨的腳步。

萬裡以外。

雪華奇道：“阿誰無人住著的院子竟叫返來兮？”

貼身婢女翠竹悄悄捅了捅她的胳膊，她不解，昂首問：“做甚？”

“奴婢聽聞燕大師不日將赴海寧一睹桃花嘉會，屆時倒是能夠一試。”

孫嬤嬤俄然走了出去，問道：“青荷那丫頭但是犯了甚事？”

“這就是了，難怪整天鎖著，不準人靠近。”

那小精靈吐了吐舌頭，調皮道：“這兩年嬤嬤灌*湯的工夫愈發好了，叫人聽了心頭美滋滋的。”

雪華凝神半晌，點了點頭，一麵又道：“隻可惜教我此舞的舞姬週三娘已遠嫁他鄉，再冇法獲得她的指導。聽聞燕大師已將其成名之作《鳳舞九天》改編成了《火鳳凰》，慕容柔習得此舞後禦前獻技，得當今聖上讚不斷口，傳聞此舞較《鳳舞九天》更有氣勢，也難怪，鳳凰浴火本就比鳳凰飛舞的意境更加深遠。若能得二人之一指導，即便不能笑傲天下，亦可令人刮目相看。”

鄭嬤嬤麵上一喜，忙道：“奴婢在此先謝太蜜斯。”

隻覺臉上一陣發燙，不由垂下頭，冷靜策畫起來。本身下月及笄，便可談婚論嫁。父親向來開通，他曾向本身言明，我們家家世顯赫，用不著聯婚，囑本身暗中留意，找其中意的夫君，還說門弟並不是頂要緊的，隻要本身喜好，統統自有他白叟家幫手辦理。

翠竹“撲哧”一聲笑了，笑對勁味不明，“難怪蜜斯今兒定要來這淩雲寺，本來冥冥當中早有定命……”

見少女首肯，畢恭畢敬地將紗繫於她白淨而頎長的玉頸上，將兩根紅絲帶紮成一個標緻的胡蝶結，以防它為風吹走。

“討打，”她板起了麵孔，看著古怪靈精的丫環，終究撐不住笑了。

嬤嬤目不轉睛地瞅著她絕美的麵龐，現在這三蜜斯出落得越來越斑斕了，那種嬌憨中的內斂，美豔中的婉約，令她愈發惹人諦視，讚歎乃至羨慕，一麵笑道：“除了你長姐，另有誰？”

見她倚老賣老，雪華亦不肯跟她膠葛，隻笑了笑，便將那碟油果子賞了給她下去吃。

雪華忙將畫冊放進書桌屜子，又悄悄合攏，這才用起了茶點。

他約莫十6、七歲，身著寬袍大袖的紫衣，隻以精密的金線勾畫出幾朵高漲的雲紋，腰間彆了一根寬寬的白玉腰帶，頭戴紫金冠，如刀刻斧鑿般的五官，結實卻不失溫潤，稍嫌頎長的丹鳳眼不太悄悄一轉，彷彿磁鐵普通已緊緊吸住無數年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