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哼了一聲,攥緊了被子道:“你也信賴他是個新來的,既然皇上那麼‘正視’我們宮裡,外務府如何會那麼等閒派了甚麼也不曉得的小內監來,清楚是有人要借他的口來奉告我們,若我心誌軟弱一點,這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他憂愁而無法:“小公子亦隨母在牢中。”我心疼不已,致寧,他還是個繈褓嬰兒啊,怎能受得下這般痛苦。他將原委訴與我聽,“管路告密甄大人在平汝南王之亂時首鼠兩端,平亂後又多次居功自大,意欲糾結薛大人、管大人、洛大人自成群黨。”
我半支著身子,直視著他,道:“本日有人奉告本宮孃家的事,大人日日能出宮,想必一清二楚。”
我死命道:“本宮冇有事,你說。”
我還將來得及開口,浣碧已經白了神采,嘴唇微微發顫,搶著道:“被誰告密的?”
重陽那一日,宮中妃嬪按例是要向太後和諸位太後道賀的,我在禁足當中,天然是不能前去,因而籌辦了花糕和菊花酒,又放了一個塞著茱萸的香袋,皆以紅絲帶束了,加上桑葉和榆葉覆蓋,做成三色禮品交到芳若手中,請她為我奉於太後,恭賀桑榆老景之樂。
我大怒:“如許的話可不是‘莫須有’麼?皇上莫非也信。”
“首鼠兩端?”我驚奇又震驚,“何出此言?”
槿汐掩身出去,我見浣碧目光戀戀,曉得她也放心不下,便也留了她。溫實初半是責備半是體貼,道:“娘娘何故如許急痛攻心,乃至動了胎氣?”
到了晚間太後遣了孫姑姑親身來看我,慰勞了幾句,道:“娘娘有著身子,現在實在是受委曲了。如有甚麼不便之處,可叫芳若來奉告奴婢,奴婢願為娘娘經心極力。”
我撐著坐起家,取出屜中的鵝黃箋表,未曾提筆,胸中委曲難耐,眼中的淚已暈濕了紙箋。我含淚亦含了悲忿將箋表寫好封起,向浣碧道:“等下芳若來替我交給她,請她呈給皇上。”想一想,今非昨,玄淩也一定肯看吧。微微感喟一聲,將當日他送與我的那枚同心結放在箋表上,“叮嚀芳若,務需求送到。”
浣碧曉得要緊,慎重道:“奴婢曉得輕重。”
“娘娘可還記得有位佳儀女人麼?她便是人證。她道娘娘雖與華妃有嫌隙,但是甄大報酬保本身繁華,曾蓄意靠近汝南王,以作張望。”
“普通無二?”我的淚汩汩而下,“本宮有著身孕才受照拂,本宮的父母可有此報酬?”他無言,我又問:“那麼致寧呢,他纔不過一歲,是甚麼人在照顧?”
他本就多疑,當日在水綠南薰殿會為著曹琴默一句話而狐疑我與玄清。汝南王之過後他也一向未特彆重用平汝南王時的功臣,對入宮的功臣之女也不決計寵嬖,隻為了製止再蹈華妃之路。管路的告密句句犯在他的忌諱上,又有人證,他怎會不信。
我心中頃刻冰冷而雪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是生生為彆人做了一回螳螂了。何止是我、哥哥、連全部甄家都被人算計了出來!
到了玄月尾的時候,我一心等著有孃親和嫂嫂能夠入宮來伴隨的動靜,而外務府卻一向訊息全無。我不免焦心,問芳若,她卻隻是支支吾吾的,外務府也是推三阻四冇個回話。恰好這個時節,李長又來傳話,說剋日氣候冷了,請我不消再出去散心,免得風寒。而保衛棠梨宮的侍衛也更加鬆散了。我雖不曉得產生了甚麼事,也感覺不平常。各式冇法之下,隻得尋了個機遇在外務府的小內監送東西來時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