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憂愁而無法：“小公子亦隨母在牢中。”我心疼不已，致寧，他還是個繈褓嬰兒啊，怎能受得下這般痛苦。他將原委訴與我聽，“管路告密甄大人在平汝南王之亂時首鼠兩端，平亂後又多次居功自大，意欲糾結薛大人、管大人、洛大人自成群黨。”

小貴子“嗨”一聲道：“宦海上的事主子那裡曉得的清楚，不過這事半個月前就大家都曉得了，主子可不是瞎扯！”

浣碧待要再問，小貴子尋了個由頭惶惑逃了出去。我怔怔坐下，手中的針直直紮進了手指，浣碧“哎呀”一聲，忙取了白絹布來裹住，落下淚來：“蜜斯，這可如何是好？”

阿誰小內監明顯是新來的，麵孔很生。我正和浣碧劈麵坐了在縫製一件孩子出世後要蓋的小被子，團花蝙蝠的圖案，非常喜氣。

他本就多疑，當日在水綠南薰殿會為著曹琴默一句話而狐疑我與玄清。汝南王之過後他也一向未特彆重用平汝南王時的功臣，對入宮的功臣之女也不決計寵嬖，隻為了製止再蹈華妃之路。管路的告密句句犯在他的忌諱上，又有人證，他怎會不信。

而佳儀，我當初隻叮囑嫂嫂和哥哥行煙花之計冒充利誘，隻求汝南王一行人輕視哥哥放鬆警戒，卻未曾安排到挑選何種女子。佳儀我自未曾見過，隻曉得有些像陵容，又曉得哥哥為她安排了善後，此中的盤曲如何，我在宮中，天然是不得而知了。莫非……佳儀又是誰安排下的，行而後著？

我撐著坐起家，取出屜中的鵝黃箋表，未曾提筆，胸中委曲難耐，眼中的淚已暈濕了紙箋。我含淚亦含了悲忿將箋表寫好封起，向浣碧道：“等下芳若來替我交給她，請她呈給皇上。”想一想，今非昨，玄淩也一定肯看吧。微微感喟一聲，將當日他送與我的那枚同心結放在箋表上，“叮嚀芳若，務需求送到。”

我更是迷惑和憂愁，臉上卻一絲不露，滿麵笑容道：“是了。你疇前是在那裡當差的？”

槿汐掩身出去，我見浣碧目光戀戀，曉得她也放心不下，便也留了她。溫實初半是責備半是體貼，道：“娘娘何故如許急痛攻心，乃至動了胎氣？”

浣碧急道：“胡說！管大人不是要跟甄家二蜜斯攀親的麼，如何要去告密甄大人？”

小貴子眨巴著眼，道：“主子不知曾大人那裡高就，但必然是安然繁華的。隻是這甄府昔日裡風景，現在可不可了。前兩天主子進裡頭時就傳聞了，兵部侍郎甄大人下了大獄。”我的心狂亂一跳，容色大變，他卻還是絮絮說下去：“這還不止呢，連羽林軍都統兼翰林院侍講學士都冇了，甄垂白叟的吏部尚書也冇保住，一把年紀被禁在家中，連夫人們的誥命之封也被廢了，還連累了親家薛大人。”

統統的怨毒瞬時湧上心間，隻感覺辛苦非常，很久才吐出一句：“她們好暴虐！”

我一驚，實在我與瑞嬪並無多少友情，她一貫狷介自許，不屑與世人相爭、亦不與人交好，對誰都是淡淡的，恰如一朵水仙，風骨天然。我對她雖將來得及靠近，倒是賞識的。

重陽那一日，宮中妃嬪按例是要向太後和諸位太後道賀的，我在禁足當中，天然是不能前去，因而籌辦了花糕和菊花酒，又放了一個塞著茱萸的香袋，皆以紅絲帶束了，加上桑葉和榆葉覆蓋，做成三色禮品交到芳若手中，請她為我奉於太後，恭賀桑榆老景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