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神采欠都雅,死力忍耐著再不看我,也曉得事情無轉圜之地,她身邊的侍衛必然要被替代了,遂不再爭。換了笑容對玄淩道:“多謝皇上顧慮臣妾。”又道:“臣妾帶了兩支上好的山參來,壓驚補身是再好不過的。叫人給惠嬪燉上好好滋補纔是。”
玄淩冷冷朝采月和小施掃一眼,緩緩吐出幾字:“不頂用。”
華妃溫婉巧笑道:“皇上明日也要早朝呢,不宜太勞累了。臣妾出來時叫人燉了一鍋紫參野雞,現在怕是快好了。皇上去用些子再安息吧。”
見華妃臉上仍有忿意。轉念一想,華妃不是要殺我們的人麼,那麼,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施其身。我走近玄淩身邊,悄悄道:“臣妾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華妃瞧著我輕笑道:“如何莞嬪mm覺得罪不當罰,功不該賞麼?如果輕縱了這兩個主子,不免叫後宮有所閒話,覺得有錯隻要折罪便可,不消受罰了呢。”
“那采月呢?”
我緩緩道:“獎懲恰當天然是應當的。隻是mm想著,采月和小施一向奉侍著惠姐姐,采月又是惠姐姐從府裡帶進宮來的,若此時罰了他們去‘暴室’,恐怕姐姐身邊一時冇了得力的人手,也不曉得這如何才氣照顧好姐姐,反而於姐姐養病有利。”
“隻是甚麼……”天子道:“說話莫要吞吞吐吐。”
馮淑儀怕玄淩動了肝火,忙轉頭朝地上的宮人道:“還不快說是如何回事!惠嬪好好的怎會溺水?”
三人鵠立床邊。玄淩與馮淑儀猶可,我已忍不住探身細看眉莊。
那裡是至心要我去,不過是對付玄淩的麵子罷了。玄淩這一去,多數要留在華妃宮裡安息,我怎會如許不識相。何況眉莊這裡我也實在是不放心,必然要陪著她纔好。遂淺笑道:“臣妾哪有如許好口福,不如皇上把臣妾那份也一同用了吧,方能解了皇上相思之苦啊。”
我淺笑道:“華妃娘娘多慮了。我也是為了娘娘著想。皇上一貫愛重娘娘,怎能讓如許普通粗心懶惰的主子保護娘娘宮禁,置娘娘於險地而不顧呢?何況隻是換一批侍衛並不算是獎懲啊。”轉而向玄淩道:“臣妾鄙意,皇上勿要笑話臣妾見地短淺。”
玄淩道:“朕那裡敢慣她,本來就這模樣。再慣可要上天了。”
江太醫肯首道:“是。是。隻是小主吃驚不小,怕是要好好保養一段日子精力才氣完整規複。”
華妃聽我如此說,當即道:“莞嬪剛纔不是說要將功折罪麼?如何現在又要換我宮苑的侍衛,難道獎懲太有失公允?有護短之嫌。”
馮淑儀勸道:“華姐姐也彆太難過。太醫說醒了就無妨了。”
采月和小施的話叫我內心存了個渾沌的疑團。小施也還罷了,采月是眉莊的家生丫頭,一向帶進宮來的,如同親信臂膀。如果失了她,實在是不小的喪失。現在華妃如此說,總感覺那裡不當,來不及細想,出言禁止道:“不成。”
玄淩笑道:“還是你細心。朕也有些餓了。”轉頭看我,“莞卿,你也一同去用些。華卿宮裡的吃食但是這宮裡拔尖的。”
采月抽泣著答:“華妃娘娘宮裡的霞兒說有幾方好墨可供小主所用,纔剛忘給了,讓奴婢去取。”
華妃嗤笑一聲:“如許的主子連照顧惠嬪全麵也不能,如何還能讓他們持續留著服侍,莞嬪未免也太放心了。”說罷冷冷道:“何況千鯉池於我宓秀宮不過百步,在本宮宮禁四周出的事,本宮怎能輕饒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