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聽得此話神采微微一變，向玄淩道：“恰是呢。昨晚麗貴嬪就一向胡亂嚷嚷，可嚇著臣妾了。”

華妃聞言如遭雷擊，身子微微一晃，卻也曉得此時多說也是無益。強自平靜跪下謝恩，眼圈倒是紅了，隻是自恃身份，不肯在世人麵前落淚。如此情狀，真真是楚楚不幸。

次日一早，皇後就急召我進了宓秀宮。忙趕了疇昔，一看眉莊、陵容與史美人早在那邊，曉得皇後必是要扣問昨晚之事。皇後想是一夜繁忙併未好睡，眼圈微微泛青連脂粉也遮不住，精力倒是不錯。按例問了我們幾句，我們也原本來本說了。

幾日不見動靜。大家各懷苦衷，暗中靜觀鳳儀宮一舉一動。

玄淩去探視麗貴嬪時，麗貴嬪在昏倒中不竭地說著胡話，玄淩大是不快。

“是。昨夜臣妾與麗貴嬪同車回宮，誰知剛至永巷，車輦的輪子被石板卡住了不能前行。麗貴嬪性急便下了車察看，誰知臣妾在車內聽得有宮人驚呼，緊接著麗貴嬪便慘叫起來，說是見了鬼。”華妃娓娓道來，但是聞者內心皆是明白，能把平日放肆的麗貴嬪嚇成如許，可見昨晚所見是多麼可駭。

三今後的淩晨去處皇後存候，果見氛圍分歧昔日，竟然連玄淩也在。諸妃按序而坐，一殿的寂靜沉默。皇後咳嗽兩聲，玄淩神采倒平常，隻緩緩道：“麗貴嬪自冊封以來，行事日趨驕奢惡毒，甚是分歧朕的情意。朕意廢她以儆效尤，打入冷宮思過。”

“是。”

玄淩問華妃道：“如此說，昨晚麗貴嬪出事你在身邊了？”

這一哭，三分是感慨，七分是感慨。這後宮，是一場紅顏廝殺的亂局。我為求自保已傷了這些人，今後，隻怕傷的更多。

皇後俄然道：“如果端妃身子好，倒是能為臣妾分憂很多，隻可惜她……”

眉莊點頭：“的確如此。”

忽聽得宮外內監唱道：“皇上駕到——”

想是皇後好久冇聽過玄淩如此體貼的言語，有些受寵若驚，忙道：“多些皇上體貼。”說著向華妃道：“多年來華mm辛苦，現在可功成身退了。”

皇後也是滿麵笑容，道：“臣妾問過昨晚陪侍那些宮人了，也說是見有鬼影從車前掠過，還在麗貴嬪身邊轉了個圈兒。難怪麗貴嬪如此驚駭了。”

動靜一一傳來：

想起小時候聽人說，凡是海上有風暴到臨前，海麵老是異乎平常的安靜。我想現在也是，越是靜，風波越是大。

我昂首不卑不亢道：“嬪妾夢魘確是因夢見餘氏之故，卻與因果報應無關。嬪妾隻是感慨餘氏之死雖是自作孽不成活，但歸根結底是從嬪妾身上而起。臣妾實在有愧，這是臣妾本身德行不敷的原因。”說到末句，語中已微帶哽咽。

“說是驚風，受了極大的驚嚇。”皇後回道：“昏倒中還說了很多胡話。”說罷掃一眼華妃。

玄淩看也不看華妃，隻淡然道：“華妃一貫協理六宮，現下皇背麵風惡疾漸愈，後宮諸事仍交由皇後做主措置。”一語既出四座皆驚，諸妃皆是麵麵相覷，有性子暴躁的已粉飾不住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玄淩轉頭看著皇後，語氣微微顧恤，“如果精力不濟可彆強撐著，閒時也多保養些。”

玄淩大是見憐：“這是餘氏的錯誤，你又何必歸咎本身。暴風摧花，莫非是花的錯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