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半晌，用玉搔頭悄悄撥著頭髮，道：“你說的有理。隻是，皇後也一定肯放過如許的機遇呢。我們隻需冷眼旁觀，需求的時候點撥幾下便可。戲已收場了，鑼鼓也敲了，總得一個個粉墨退場了纔好。”我悄悄一笑，“今晚好生歇息，接下來怕是有一場變故等著我們呢。”

華妃急道：“皇後孃娘，麗貴嬪的病症像是失心瘋，怎能在鳳儀宮擾您歇息，還是去臣妾的宓秀宮由臣妾照顧罷。”

華妃大怒卻又無可何如，眼睜睜看皇後帶了麗貴嬪走直氣得雙手發顫，幾欲暈厥。

華妃眉毛一揚，丹鳳雙眸氣勢淩人，道：“臣妾天然不會擔憂皇後照顧會有不當。隻是皇上親命臣妾協理六宮，當然感覺臣妾是能為皇後分憂的。皇後總不會不讓臣妾‘分憂’吧？若真如此，皇上怕要見怪臣妾不體恤皇後呢。”

皇後含笑道：“鳳儀宮那麼大總有處所安設，華妃不消空自擔憂。並且麗貴嬪雖說神態混亂，可言語間口口聲聲觸及甄婉儀中毒之事，牽涉嚴峻，本宮需求清查。莫非華妃感覺麗貴嬪在本宮那邊有甚麼不當麼？”

四周的靜像是波雲詭譎，除了麗貴嬪被捂住嘴收回的哭泣聲和霍霍的風聲，無人敢收回涓滴聲響。華妃瞋目相對，情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那沉寂許是半晌，我卻感覺分外冗長，華妃終究按捺不住，向擺佈斥道：“愣著何為麼！還不快把貴嬪帶走。”說罷就有人脫手去扯麗貴嬪。

我忍俊不由，連連點頭道：“可不是！你把麗貴嬪嚇得不輕，顛三倒四說漏嘴了很多。”

華妃這才表示周寧海放開，麗貴嬪驟得自在，猱身撲到華妃膝下胡亂叫喚道：“娘娘救我！娘娘救我！餘氏來找我！她來找我！娘娘你曉得不是我教她這麼做的，不是我啊！”

我站在華妃身後慢吞吞道：“華妃娘娘說的是。冤有頭，債有主。娘娘自是不必驚駭。”

麗貴嬪退開丈許，眸子骨碌碌轉著看向四周，繼而目光古怪地盯著華妃道：“她來了。真的！娘娘，她來尋我們報仇了！她怪我們讓她走了死路！”靜夜裡永巷的風貼地捲過，麗貴嬪的話語漫卷在風裡，聞聲的人都不由得麵色一變，身上激靈靈的感發涼，感受周身寒毛全豎了起來，彷彿餘氏的亡魂就在身邊浪蕩，朝著我們奸笑。

皇後也感覺不安，揮一揮手，“吵喧華鬨成何體統。這模樣也回延禧宮本宮也不放心，好生扶了麗貴嬪回本宮的鳳儀宮去安設。”

皇後點一點頭說：“既是俄然，本宮怎會見怪華妃你呢？何況……”皇後暖和一笑：“曉得後宮大小諸事並有得宜的措置本就是我這皇後分內之事。”皇後話語和煦如微風，卻扣著本身高貴壓著華妃一頭，華妃氣得神采烏青，卻無可辯駁。

華妃忙介麵道：“是。和誰都不相乾，是她本身作孽。”華妃彎下腰，放緩了腔調，柔聲哄勸道：“貴嬪彆怕，餘氏冇來，跟本宮回宮去吧。”

華妃無法，隻得走上前兩步與我們一同屈膝施禮。皇後神態不見有涓滴不悅，隻喚了我們起來，單刀直入問道：“好端端的，究竟麗貴嬪出了甚麼事？”

周寧海見皇後詰責，雖是驚駭卻也不敢罷休，隻偷偷去看華妃。華妃上前一步道：“皇後有所不知。麗貴嬪暴病胡言亂語，以是臣妾叫人捂了她的嘴以免的穢語擾亂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