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的夜,我因罪素簡的衣衫薄弱得有些禁不住夜來的風。我俄然想起,本日便是傳說中的鬼節嗬,連晚風也是陰沉的,帶著些許戾氣和悲怨。陵容的神采有些苦楚,苦楚以外倒是有模糊約約的輕鬆之意,她的聲音在哭泣的風入耳來有些不太逼真:“陵容邇來見罪於各宮嬪妃,且姐姐待我恩重如山。與其在這宮中持續鉤心鬥角、受蕭瑟痛苦,我甘心伴隨姐姐,相互照顧。”
陵容見我遊移不定,哀哀道:“姐姐成全我吧。”她把彈花墨綾的承擔遞到麵前,有些使性子似的道:“我連承擔也清算好了,姐姐如果不肯,我也不回玉潤堂,就隻能在宜芙館給姐姐看著空屋子過日子了。”
我神采一暗,道:“勞動公公了,請吧。”
浣碧打量完四周表裡,不無光榮地感喟了一聲,道:“固然不能和宜芙館比擬,但所幸也不算太荒涼失修。”說著和槿汐、流朱、寶鵑和小允子一道脫手,在寢殿安設好箱籠鋪蓋。
見李長走了,陵容道:“姐姐彆太悲觀,皇上隻是一時受了矇蔽罷了,內心還是很心疼姐姐的。指不定哪天就接姐姐出去了。”
李長會心,躬身道:“娘娘昔日對主子非常體貼照顧,本日娘娘遭難,主子隻是儘一儘情意罷了,隻盼今後另有奉侍娘孃的機遇。”我心下好笑,這個老機警,話轉得那麼見機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