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莊啐道：“看把陵容給慣的，我才說一句，她就籌辦了十句的話在後甲等著我呢。”

眉莊會心：“不到萬不得已，我毫不會等閒脫手。”

陵容笑著答“是”，取了一支看，本身一瞧，手卻一鬆把簽掉在了地上，雙頰緋紅欲醉，道：“這玩意不好，說是閨閣裡的遊戲，可多少混賴話在上頭。”

過了半個時候，便聞聲嘈嘈切切的腳步聲，走到堂前去迎，已聽到淳常在咯咯的嬌笑聲：“莞姐姐最愛出新奇主張了。我正不曉得該如何打發這辰光呢。”

眉莊淡淡道：“曉得了。你先下去。”

眉莊撫著我的臉頰道：“這丫頭明天但是瘋魔了。”

我道了“多謝”，把簽筒舉起細細搖了一回，才從中掣了一支道：“這回該是好的了。”抬目看去，倒是一支海棠，還是寫著四字，是“海棠解語”，又有小詩一句“東風嫋嫋泛崇光”（4）作解，我抿嘴笑道：“原是不錯。我住著棠梨宮，本日早上堂前那兩株西府海棠又綻了花苞。”

眉莊道：“他們那邊對於著慶典時的大菜是冇錯兒的，若真講起好來，還不如我們的小廚房裡來的新奇合胃口。”

淳常在奇道：“莞姐姐冇喝酒啊，怎的醉了？”

陵容撐不住笑，一把摟了她道：“隻心心念念著吃，‘東風落第’是說你莞姐姐的春來了呢。”

（5）、出自《半夜樂－－詠夾竹桃》

註釋：

進暖閣坐下，槿汐已擺了一桌的吃食：蜂蜜花生、核桃粘、蘋果軟糖、翠玉豆糕、栗子酥、雙色豆糕。

眉莊聽得如癡如醉，道：“若早聽了她唱的歌，‘妙音’娘子又算甚麼？‘妙音’二字當非你莫數。”

（6）、出自宋朝江奎

淳常在道：“惠姐姐原是最喜好菊花的。”

（3）、“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東風落第花”一句出自唐朝鄭穀《曲江紅杏》

淳常在握著一塊栗子酥道：“簽上不是說‘東風落第’麼，但是姐姐要考女狀元了，姐姐可要做狀元糕吃？”

陵容亦是喜氣洋洋：“看來姐姐的身子公然是要大好了。不如如許，mm唱上一首向姐姐道賀。”

我舉杯抬頭一飲而儘，一時起了興趣，喚了流朱浣碧出去，笑著說：“東坡後句是‘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4）。你們去取兩盞紅燈籠來，要大，替我照著堂前那海棠，彆叫它睡了。”兩人一疊聲應著去辦了。

眉莊打岔道：“我但是好了，該嬛兒了。”說著把簽筒推到我麵前。

我見桌上燃著的紅燭燭火有些暗，拔了頭上一根銀簪子去剔亮，不想那燭芯“啪”的爆了一聲，燭焰呼的亮了起來，結了好大一朵燈花。眉莊道：“今兒甚麼日子，如許多的好兆頭都在你宮裡？”

陵容迷惑：“不是纔剛放了閉門思過出來麼？”

（4）、出自宋朝蘇東坡《海棠》

我笑笑：“也冇甚麼，隻是冇我們那兩支好。”想了想又說：“花是好的，隻是那句話看了叫人刺心。”

我忙讓著她們出去，又讓晶清抱了個花瓶來插上。晶清與菊清夙來要好，插了瓶告了安就拉動手一起去下房說梯己話去了。我含笑對陵容說：“勞你老想著我愛這些花兒朵兒的。除夕拿來的水仙很好，沖淡了我屋子的藥氣，要不一屋子的藥味兒，該如何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