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笑道:“你性愛菊花,住的處所叫‘存菊堂’,現在又得聖眷,可不是‘羅含宅裡香’?真真是冇錯兒。”
眉莊道:“他們那邊對於著慶典時的大菜是冇錯兒的,若真講起好來,還不如我們的小廚房裡來的新奇合胃口。”
(2)、“陶令籬邊色,羅含宅裡香。”出自唐朝李商隱《菊花》
我笑著看她:“要請你可不輕易,還得讓我的宮女兒瞅著看彆驚了聖駕。”
見她出去,才曼聲道:“好個餘娘子,這麼快就翻身了!”
我舉杯抬頭一飲而儘,一時起了興趣,喚了流朱浣碧出去,笑著說:“東坡後句是‘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4)。你們去取兩盞紅燈籠來,要大,替我照著堂前那海棠,彆叫它睡了。”兩人一疊聲應著去辦了。
眉莊體貼道:“如何?抽到不好的麼?”
眉莊聽得如癡如醉,道:“若早聽了她唱的歌,‘妙音’娘子又算甚麼?‘妙音’二字當非你莫數。”
陵容神采微變,眉莊強笑道:“閨閣遊戲罷了,彆當真就是。”
眉莊拈了一粒花生在手,也不吃,隻在手指間撚來撚去,附在花生麵上的那層紅衣在她白淨的指縫間輕飄飄落下,落了一片碎碎的紅屑。眉莊拍了鼓掌道:“這纔是人家的本領呢。今兒已經是第三晚了,放出來才幾天就承恩三次……”眉莊微一咬牙,卻不說下去了。
陵容亦是喜氣洋洋:“看來姐姐的身子公然是要大好了。不如如許,mm唱上一首向姐姐道賀。”
一時寂然無聲,陵容唱畢,淳兒癡癡道:“安姐姐,你唱得真好聽,我連最好吃的核桃粘也不想著吃了。”
“天公織女簪花。相傳東晉女子在天公節簪花是為……織女帶孝。”
陵容已把酒遞到我唇邊:“來來,飲了此杯作賀。”
陵容眉間隱有憂色,手指絞動手中的絹子道:“那一名向來與惠姐姐不睦。固然位分寒微卻放肆得很。現在看來,皇上怕是又要升她的位分。”說話間偷偷地看著眉莊的神采。
(3)、“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東風落第花”一句出自唐朝鄭穀《曲江紅杏》
淳常在奇道:“莞姐姐冇喝酒啊,怎的醉了?”
眉莊笑罵著“這蹄子的嘴越來越刁了”一麵伸手來擰我的臉。我又笑又躲,連連告饒。
陵容紅著臉謙道:“雕蟲小技罷了,反倒叫姐姐們笑話。”
眉莊會心:“不到萬不得已,我毫不會等閒脫手。”
眉莊道:“陵容無端掉了花簽,該罰她一罰。不如罰她三杯。”
“那裡甚麼笑話,聽了這歌我將三月不知肉味了。”
我欣喜道:“好個陵容!公然是深藏不露,我竟不曉得你唱得如許好。真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次聞’啊!”
眉莊道:“還說呢?我倒感覺那藥味兒怪好聞的,比我那些香袋啊香餅的都好。”
世人不解,淳兒忙拾了起來,倒是一樹夾竹桃,底下注著“弱條堪折,柔情慾訴,幾重淡影稀少,好風如沐”(5)。眉莊用手絹掩著嘴角笑道:“彆的不太通,這‘柔情慾訴’我倒是曉得,卻不曉得陵容mm這柔情要訴給誰去。”
花動兩山春,綠繞翠圍時節。雨漲曉來湖麵,際天光清澈。
我見桌上燃著的紅燭燭火有些暗,拔了頭上一根銀簪子去剔亮,不想那燭芯“啪”的爆了一聲,燭焰呼的亮了起來,結了好大一朵燈花。眉莊道:“今兒甚麼日子,如許多的好兆頭都在你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