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和暖,內心卻涼濕的像眉莊的手心,輕籲道:“華妃也就罷了。姐姐,”我凝睇著眉莊:“你可怪我?”
“眉姐姐……”我心中打動,還好有眉莊,起碼有眉莊。“有些事雖非嬛兒料想,也並非嬛兒一力能夠製止。但不管是否得寵,我與姐姐的情意一如疇前。縱使皇上寵嬖,姐姐也莫要和我生分了。”
“何需求和旁人比,甄嬛便是甄嬛,那纔是最好的。”麵前這長身玉立的男人,明黃天子錦衣,端倪清俊,眼中很有剛毅之色,但是話語中摯誠至深,竟讓人毫無抵擋之力。
我心中一熱,“眉姐姐,我不會,毫不會。”
眉莊的手心有涼涼的濕,我取下絹子放她手心。眉莊悄悄道:“你也算見地了罷。”
註釋:
沉默半晌,悄悄的與眉莊沿著太液池緩徐行行。太液池連綿廣寬,我俄然感覺這條路那樣長,那樣長,像是如何也走不完了。
華妃道:“你固然德行無虧,難保彆人也不是如此。本宮在宮中多年,民氣涼薄幾次無常的事看得也多了。”
眉莊點一點頭,“不但你我,隻怕在旁人眼裡,連陵容和淳兒也是脫不了乾係的。”眉莊口中說話,手裡玩弄著的柳枝越擰越彎,隻聽“啪嗒”一聲已是折為兩截了。
天氣尚未暗下來,敬事房的總領內監徐進良便來傳旨要我預備著侍寢,鳳鸞春恩車一早候在外頭,載我入了儀元殿的東室。宮車轆轆轉動在永巷石板上的的聲音讓我驀地想起了阿誰大雪的冬夜,一起引吭高歌東風對勁的妙音娘子。不知怎的會俄然想起這個因我而得寵的女子,她昔日的寵眷與對勁,今時現在不知她正過著何種難捱的日子,被天子嫌棄的女子……即使她驕橫無禮,內心還是對她生出了一絲憐憫。這輛車,也是她昔日滿懷歡樂、等候與高傲乘坐而去的,不過十數白天,乘坐在這輛鳳鸞春恩車上奉詔而去的人已經換成了我。心底微微抽一口冷氣,她是我的前車之鑒,此後不管何時何地哪怕寵冠後宮,謹慎與啞忍都是一條可保無虞之策。
眉莊順服道:“娘娘叮嚀,mm怎會不從。隻不知娘娘甚麼時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