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花穗努努嘴，對小連子說：“捆了她進庫房，用布塞住嘴。隻說是偷我的玉鐲子被當場捉了。再找兩個力量大的小內監看著她，不準她尋短見，如果跑了或是死了，叫看著她的人提頭來見我！”

花穗趴在地上，聲音也顫栗了，“奴婢之前是服侍餘換衣的，但是奴婢實在不懂小主在說些甚麼。”

滿屋子的沉寂，盆裡的炭燒的通紅，冒著絲絲的熱氣，俄然“劈啪”爆了一聲，濺了幾絲火星出來，嚇得花穗猛地一抖。晚春午後暖和的陽光隔著窗紙照在她身上，照得她像屍身一樣冇有活力。

我的聲音陡地森冷，厲聲道：“你真的不懂我在說甚麼嗎？那我煎藥的藥罐蓋子是如何會事？”

我語氣冰冷：“你儘管說你的。這是你將功贖罪的機遇，若另有半分欺瞞，我決不饒你！”

我走近她身側，伸出戴著三寸來長的金殼鑲琺琅護甲小手指悄悄在在她臉上劃過，冰冷鋒利的護甲尖劃過她的臉龐的刺痛讓她的身材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我並不消力，隻在她臉頰上留了一條緋紅的劃痕。我輕笑道：“餘娘子被降為換衣，實在算不得甚麼好主子，但是她給你的恩德也不小吧？要不然你如何敢在我宮裡犯下這類殺頭的極刑！”

我把蓋子遞給槿汐：“你在宮中久了，看看這是甚麼原因？”

我用護甲撥著梨花木窗欞上纏枝牡丹花精密繁複的花瓣枝葉紋樣，悄悄的“吧嗒吧嗒”磕一聲了一聲，隻冷靜不語。晚風一絲一絲的拂鬆方纔臉上繃緊的茸茸的毛孔，天氣一分分暗淡下來，呈現蒙朧的亮光的星子。我悄悄的吸了一口氣，攏緊手指道：“彆人已經把刀放在了我脖頸上，要麼引頸待死，要麼就反擊。莫非我還能忍麼？”

我緩緩的籲出氣道：“若不想報酬刀俎，我為魚肉，也隻能拚力一爭了。”

我喚流朱：“把炭拿上來。”流朱用夾子夾了幾塊熱炭放在一個盆子裡擱在地上。我輕聲說：“你是餘換衣身邊當過差的人，我不得未幾留個心。既然你對我忠心，那好，隻要你把那炭握在手裡，我就信了你的明淨和忠心，今後必然好好待你。”

我點頭應允了，命槿汐和小連子起來。我對浣碧說：“全去倒恭桶裡！”浣碧忙忙的去了，我問：“冇被人瞧見你把藥倒了吧？”

過了兩個時候，小允子返來稟報說，花穗原是被廢黜的餘換衣身邊的宮女，因餘娘子降為換衣，身邊的宮女也被遣了好些，花穗就是當時被遣出來的，後又被指到了我這兒。

小連子道：“主子們一向在外守著，藥是品兒一向看著煎好的，期間並無旁人靠近，更彆說下藥了。”

槿汐細心看了半日道：“這藥罐蓋子是放鄙人了藥的水裡煮過的，蓋子吸了藥水，以是變了色彩。”槿汐看看我的神采，見我麵色如常，持續說：“隻要小主的藥煮沸滾起來的時候碰到蓋子，那藥便混進了小主的藥裡。”

流朱道：“蜜斯，看模樣那蹄子是要為她之前的小主報仇呢！”

“餘換衣說彆的不消奴婢操心，隻需在小主服用的湯藥飲食裡下了藥就行。奴婢進了棠梨宮的當晚，就按著餘換衣的叮嚀在牆角下發明瞭一個小洞。餘換衣有甚麼叮嚀，要遞甚麼東西出去，都會有人在牆角洞裡塞了紙條，奴婢按著去做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