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翻臉就翻臉,蘇可很無語,不知她為哪般。這會兒隻能壓下性子跟她說事,“我是庫房分撥東西的小管事,蘇可。三太太打發我來問一問四太太,現在老夫人那邊要用紅參,四太太這邊……”
這是宮裡養成的弊端。
本來鋒芒是四房。
“催我還是吧。”四太太截了蘇可的話,一副麵孔繃得就要去赴義似的。
乃至隨便一個丫頭拎過來都起碼有一樣金金飾在身上,那貼身服侍在側的,身上打扮同一個當家奶奶差不了多少。
她呼哧呼哧喘氣,氣急的模樣,眼睛瞪向一邊,啐道:“我就曉得她等著這會兒呢,不然怎肯幫我瞞這兩個月。現在可比及老夫人要用,我眼下還不上,恰好新賬舊賬一起算……多好的策畫啊。如何,踩著我的肩膀能夠著天是嗎……”她一邊活力一邊墮淚,可著炕桌一揮胳膊,茶碗香爐等物全都摔在了地上,“一個個都來算計我!”
麵前這個丫頭穿戴府裡同一規製的綠裳白裙,外頭卻罩著一件棗紅掐絲快意紋的比甲。半梳的髻子上兩個赤金一點油的簪子,拿過對牌時手上一個祖母綠寶石的戒指上纏著稍顯退色的紅線。明顯亭亭玉立的年紀和樣貌,打扮上卻有些老氣橫秋,舉手投足的慎重瞧著比蘇可還要大上幾歲的模樣。
蘇可看向門邊的王貴重家的,後者忙堆著笑上前來,“這是奉侍老夫人的無雙女人,老夫人麵前最有麵子的。”
常日裡三太太都在靠近花圃子的一處花廳理事,蘇可到的時候,來回事的婆子媳婦不剩幾個。蘇可加了個塞,麵對三太太毫無非常的神采,隻說不問:“這幾日清算庫房,冇瞧見有紅參。”
她暴露個難堪的神采來,“跟姐姐說實話,庫房的東西我現在認得還不全。特彆是藥材,本來打仗得少,清算庫房時就單辟出一塊來堆放著。現現在就是找塊黃連我都拿不出。容我去三太太那邊找個懂藥材的人來,既不錯拿也不錯放,免得我本身翻找,放錯了位置就抵了藥性了。”
但是再瞧四太太呢,雖是挽著牡丹髻,頭上隻一個碗口大的玳瑁髮箍,一對米粒大小的銀疙瘩耳塞在耳上減色的發著烏光。穿一件半新不舊的杏色對襟十二扣褙子,月白通裙,盤腿坐在西稍間的迎窗大炕上。
庫裡有冇有紅參,蘇可曉得,董媽媽曉得,三太太應當也曉得。
這通身的打扮比不過侍立在中間的大丫頭。
但無雙臉上冇有半點悔意和寬裕,那雙標緻的眼睛頗顯深意的直直望著蘇可。
這和蘇可第一次見她時的家常打扮大不不異。
蘇可垂著眼,曉得她話隻說了半截,乾脆就沉默地等著後半截。不動涓滴聲色。
三太太隻道:“我剛要派小我去跟你說這事呢,可巧你就來了。這事是我忙胡塗了,隻記取賬上是有的,就給了對牌,倒忘了那紅參借出去還冇要返來。”
可還將對牌交給無雙來領東西,其企圖就要想想了。
四太太這時轉過臉來,二十四五的年紀,俏生生一張瓜子臉,漂亮的眉眼,挺翹的鼻子,一張小口襯得上櫻桃之名,實足十的大美人。蘇可微微撐大了眼睛,冇想到四太太竟長得這麼標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