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班師笑道:“唉,這牛眼力不錯啊!之前瞥見我,成穩得很。明天見了袁書記,嚇得掉到河裡了。”
酒是清洌醇厚的米酒,菜是洗儘鉛華的農家土菜,袁晉鵬來了興趣,很快喝了3、四碗米酒。這是一種碗口很大的瓷碗,邊上是青花,本地人稱之為“藍邊碗”。
袁晉鵬接過紙條,大吃一驚,竟是一份“**申請書”。
袁晉鵬感慨:“真有點桃花源的感受,保舉給張藝謀拍電影恰好。”
周冬生、周炳榮不吭聲。袁晉鵬放下碗,接著說:“鄉乾部七個月冇有領人為,教員也四個月冇有領人為。當然,村組乾部更難,事情在第一線,衝突多支出低。可不管如何,我們總不能聽憑黨支部癱瘓吧。我查了一下,紅石嶺已經六年冇有展黨員,支部十七個黨員均勻春秋五十一歲……”
梁金生自幼生癩子,便養成了帶帽子的風俗,三伏天也不脫帽子。中學畢業後,當大隊書記的哥哥把保舉到地區農業黌舍學習。有一次,一個同窗俄然摘下他的帽子,白花花的癩子非常打眼。他當即拿起手邊一把鋤頭去追殺阿誰同窗,幾乎變成血案,而後再也冇有人敢動他的帽子。**去世時,鬆下公社構造全部乾部職工記念。他被迫摘下帽子,中間幾小我見他那副無法的模樣,又看了“廬山真臉孔”,忍不住“撲哧”一笑。這可不得了,**去世你還笑,幾小我做檢驗、挨處罰。因為這一頭癩子,他遲遲討不到老婆,便有事冇事往縣衛生黌舍跑,碰到女生就揚起羅馬牌腕錶。阿誰年代腕錶是奇怪物,普通人買不起。眼當作了大齡青年,鬆下公社黨委書記出麵給他先容了一個山村女子,纔好歹成了家。厥後,他好不輕易汲引做了鬆下鎮的副鎮長,又因為和水管站站長合股貪汙一筆水利費,被留黨察看、罷免,調到鳳嶺鄉來。做食堂辦理員,天然多些陪吃陪喝的機遇。漸漸地,帶領不請他陪餐,他就在食堂內裡罵罵咧咧。之前,鄺平和、汪立德在場時,他不敢罵街。厥後,當著汪立德的麵,他也敢罵。有人說,汪立德睡了他老婆,天然不怕汪立德。這事是真是假不清楚,但梁金生和老婆分家多年倒是究竟。這幾年,他吃吃喝喝多,癩子出油就更多。早晨睡覺搞得枕頭上、被子上臟兮兮。他老婆一氣之下,和他分家了。
即便一千個不甘心、一萬個不甘心,也無濟於事。木已成舟,誰也冇法竄改。袁晉鵬能做的,是儘快熟諳鄉情、村情,進入事情角色。這天吃過早餐,他和包村乾部、鄉武裝部長包班師、司機小劉一道驅車趕往紅石嶺村。這是鳳嶺鄉最偏僻、最貧困的一個村落。
梁克雄、胡林生此行因鳳嶺鄉申報民族鄉的事而來。此前他們已經來過幾趟,可審批手續煩瑣,隻好一次次彌補質料,不然省裡那一關過不去。胡林生客歲三月開端改任新建立的縣民族宗教事件局局長,有了實權,常常能收到寺廟裡送來的茶油、香菇、木耳,心態均衡了,喝酒不再推三擋四。不過,鳳嶺鄉離縣城遠,袁晉鵬冇有強行勸酒,讓他們早一點散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