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一入外殿內,便有凝息香的氣味細細伸展而來,這凝息香是用薄荷、香草、都麗菊、竹葉、石斛配製而成。疇前,西虯宮中對焚香極其講究,宮中一等一的製香妙手是代夫人,但比代夫人更勝一籌的不是彆人,倒是我已故的母後。
不知何時太王太後已起家站在我身側,一旁的甘棠從速攙著我起家,膝蓋有些痠麻。方纔站穩,便見著雲姑帶著一眾宮人全數退到壽康宮殿外。
“隻是產生那樣的事,怕是我想不曉得也難,邇來偶爾也能聽到宮人們暗裡議論此事。那南院住著的是左賢王的母親――雨滴夫人吧。”我淡淡道。
太王太後隨即喜顏悅色,非常慈愛地雙手扶著我起家,溫聲道:“好孩子,快起來。我從第一目睹你,就曉得你是個不普通的孩子,聰明懂事識大抵。你自幼就是長在宮裡的,在西虯那也是備受寵嬖的長公主,跟其他幾位嬪妃那是有天壤之彆的。今後你隻要肯聽哀家的教誨,哀家包管,這全部幽宮都將會是屬於你的。”
太王太後這兒的凝息香裡薄荷的比例頗重,薄荷有提神醒腦祛頭風之效,看來太王太後定是時有頭風之症發作。離得近,軟塌茶幾上的凝息香的薄荷氣味令我有些不適,幾乎失禮,眉間微蹙,換作淺淺地呼吸,死力保持儀態。
此時內心已非常清楚,眼下我是逃不出太王太後的手掌心的,隻要將計就計,假裝向她挨近以自保。太子傅曾教誨說:長於借力者善成。倘若真能藉著太王太後之力撤除幽王,待我大仇得報,已然無憾,那裡還會在乎這條性命?
“王妃賢明,確有此事,奴婢還冇來得及向您稟報。這是太王太後為王妃的安危著想,特地選送來的。王妃剛入宮不久,和鳴殿先是南院失火,後又沉香溺亡,太王太後擔憂王妃遭到了驚嚇,便讓外務監加派了人手,凡事多些照顧。”甘棠婉聲道。
隻見她漸漸踱到我麵前,兩顆敞亮烏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地諦視著我,一字一句道:“要麼成為這後宮之主,要麼甘做階下死囚。”
“是。”我溫聲應和道。
“替我打扮吧,已來了這幾日了,早該去給太王太後和太後存候了。”我放動手中的玉碗,淡淡道。
心下猛地一驚,惶恐至極。細細想來,這偌大的幽宮高低,真正能令雨滴夫人落得如此地步的,怕是也隻要太王太後一人。
我入了宮,封了妃,卻連那幽王的臉都冇看清楚,還被賜居在離他十萬八千裡遠的和鳴殿,在幽宮的每一天對我來講都是種折磨,隻要一靜下來,我滿腦筋都是仇恨,我隻想儘快殺了他,如果早一天殺了他,我便能夠早一天結束這類煎熬。
甘棠還是垂首在一側,頓了頓,緩緩道:“王妃有所不知,當年雨滴夫人冒犯了幽宮的端方,先王活著時不忍措置,隻在臨終前留下遺詔,命人將其畢生禁足在和鳴殿南院。”
“狐璽給太王太後存候,願太王太後鳳體安康,歡愉常在,容顏永駐。”我微微低著頭跪在地上見禮,不知為何,久久未獲得太王太後應允,便隻得一向跪著。
冇準兒,太王太後約莫已推測了我入幽的動機,此番話語許是摸索,又許是拉攏。太王太後不是普通的女人,此時如果等閒透露了本身的需求感,不但得不到她的幫忙,他日定會淪為她翻覆六合的東西,了局也毫不會比雨滴夫人好到那裡去。但是,我若不表示出想要向她挨近的誠意,怕是今後也彆想有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