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緩了緩,欣然道:“狐璽7歲那年父王母後前後離世,幸有叔父叔母念及手足親情,待我視如己出,但是叔母後卻在我入幽前離我而去。現在又單身在異國,狐璽心中的孤苦,旁人怕是不能瞭解的。狐璽本是為了兩國百姓能免於水火,才誌願嫁入幽國的。既未曾想過要成為這後宮之主,也不肯輕賤本身隨便就丟了性命。這幽宮當中,狐璽無依無靠,今後還請太王太後多多教誨。”
一起上心中不斷碎念,莫非叔父王所說的西虯內應是太王太後?可轉念一想,又覺這彷彿不太能夠。太王太後雖是西虯公主,可她當年遠嫁西虯但是迫於家屬遭難。想當年,她孃家作為西虯王室的一脈,在一場內鬨爭鬥中,死的死,貶的貶,放逐的放逐,她當恨毒了西虯纔是。何況她已在大幽把持朝政多年,是以她底子冇有任何來由幫忙西虯。而若以當今天下局勢來看,如果我猜的冇錯,她應想要滅掉西虯纔是。
此時,擺佈兩個紅衣宮女上前打起了步入中殿的簾子,三麵紫檀木框白玉支腳屏風映入視線,繡的是一名穿戴戰袍的女子騎馬帶兵交戰圖,畫中女子貌美而健旺,豐采英發,栩栩如生。對太王太後的智勇早有耳聞,昔日曾親身帶兵出征坐鎮批示,想必這畫中女子便是昔年太王太後的模樣,當真是位有著豪傑膽的美人。繞過屏風,中殿陳列非常簡樸,卻極其講究。約莫每一盞青銅燈盞上,均特製了八棱四角鎏金燈罩,四角下皆有玉葫蘆流蘇墜子做烘托。
心下猛地一驚,惶恐至極。細細想來,這偌大的幽宮高低,真正能令雨滴夫人落得如此地步的,怕是也隻要太王太後一人。
我淺淺一笑,抿了口茶,淡淡道:“既來之,則安之。如你所言,我初來這和鳴殿,本就陌生,生性又不是愛熱烈的,有些事不問也罷。”
我淡淡地點了點頭,便不再問下去。這甘棠和雲夕所言相差甚遠,甘棠言辭閃動,自不成信,而雲夕所言也無從證明。那日誤入南院,與雨滴夫人寥寥幾句,便感覺事情絕非這般簡樸。隻是按理說,雨滴夫人算是太王太後的親侄女,太王太後又如此偏疼左賢王,以當時本日太王太後在朝野中的權勢,即便左賢王冇有登上王位,雨滴夫人又何故淪落至此呢?
“倘若要論起輩分,你本該管我叫一聲姑祖母的。”
“本來如此。”我佯裝大悟,接著道:“隻是雨滴夫報酬何會禁足在南院?”
太王太後這兒的凝息香裡薄荷的比例頗重,薄荷有提神醒腦祛頭風之效,看來太王太後定是時有頭風之症發作。離得近,軟塌茶幾上的凝息香的薄荷氣味令我有些不適,幾乎失禮,眉間微蹙,換作淺淺地呼吸,死力保持儀態。
太王太後一麵說著,一麵輕拍著我的手背,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慈愛又埋冇鋒利的雙目,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看得我不由得低下頭去,心下有些惶恐,從速謝恩道:“狐璽謝太王太後垂憐。”
“王妃賢明,確有此事,奴婢還冇來得及向您稟報。這是太王太後為王妃的安危著想,特地選送來的。王妃剛入宮不久,和鳴殿先是南院失火,後又沉香溺亡,太王太後擔憂王妃遭到了驚嚇,便讓外務監加派了人手,凡事多些照顧。”甘棠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