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談笑笑的不久便到了鐘夫人的上房,因見鐘夫人的大丫環霜兒正在回話,南若就一聲不響的坐到了鐘夫人身邊,拿了桌上的賬簿隨便翻了翻。
小丫環就過來扶了南若,一麵喊了紫絹,紫絹聞聲就出來攙了南若進屋。
安然家的就一口一個“無妨事兒,不打緊”的。
南若也笑著和安然家的說話:“平姐姐,你也評評理,光是惦記取她們了,向來也不考慮考慮我,真教我悲傷難過。”
南若卻不知甚麼時候取了柴灰燼在臉上胡亂塗抹了,弄得滿臉又黑又臟,本來臉孔倒看不清楚了,她咧著嘴笑,從袖子裡摸出了一顆鑲著明月珠的金釵悄悄塞到了南尋微手裡,憋著嗓子悄聲說道:“七爺,這個你拿去讓店小二換了,總歸能抵了的。”
安然家的就笑道:“我們家的女人裡頭,九女人你是最冇拘束的,雖說現在你也用不著晨昏定省了,但好歹去你母親那邊轉轉不是,你母親平日裡忙著多少事兒,那裡得空到你這兒來看你呢,這不,你幾日冇去,她正惦記取你,讓我領了你去呢!”
南若忙問了:“大姐姐如何又病了嗎?要配甚麼藥?霜兒姐姐轉頭儘管拿了方劑給畫箋,我那邊倒是從真定帶回了好些藥材。”
安然家的聽紫絹誇她的豆醬好,喜地合不攏嘴,直道:“那裡是我技術好,是我女孩兒從婆家帶來的。她本也是你們女人院子裡的,和你們幾個平日也相處得好,聽我說九女人要跟著夫人返來中江住段日子,惦記取你們吃不慣,才托了人交給我讓我轉交的!你們如果吃著好,我家去就托人喊她再弄些來,也不遲誤你們工夫去揣摩這個了!”
那邊卻聽霜兒說道:“……大姑奶奶近年身子不好,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藥也不見好轉,因二姑奶奶才懷上身孕,她就避去了陪嫁的院子住著,婆子們見風使舵,也就服侍的不經心了,現在反倒病重了,她便更加不敢勞煩侯府裡的人了。因聽夫人打發去送節禮的人說周老夫人身子不好,托了人讓夫人正幫著配藥,就差了人來帶信,一來讓問女人好,二來也讓夫人幫著配幾味調補調補。大姑奶奶還說不讓夫人奉告二夫人,怕二夫人狐疑她們姊妹反麵,又要鬨出事兒了,反倒不好了。”
她兩三句話就把南若說的慚愧難當起來,南若低頭含笑著,不知該說些甚麼是好。
南若笑盈盈地看著她朝本身走來,也不回話,安然家的就笑著上前拉了南若的手,南若這才笑問她:“平姐姐打那裡來?”內心卻嘀咕為甚麼每次她溜出府去,返來老是能遇見安然家的。
安然家的卻握住了她的手,“啊喲”了一聲,道:“我的好女人,你的手如何如許涼,讓你母親曉得了又該心疼了,你身子如許弱,那裡經得住風寒,”說話間就喊了院子裡的小丫環,“喊你姐姐服侍你女人穿衣。”
鐘夫人略略點頭,就端了茶,霜兒便退了下去,她這才得空啜了口茶,方看著南若說道:“我這會子不得空,你去和你五姐姐一塊兒頑去,等會兒在我這兒用飯。”
安然家的忙說道:“多好的東西,也值得女人悲傷了。”
鐘夫人就道:“也難為你四奶奶了,你差人照我的打算回了她,好教她不必焦急掛著我這邊了!”霜兒聽了叮嚀就又道:“四姑奶奶差人來,想請二夫人幫著在江南尋十餘名繡活兒好的女孩子,隻怕過會子,二夫人得了信就要來籌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