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已一手將冊頁翻開。

墨點如同小龍，自紙麵閃現以後立即躥遊迴旋，在紙上連出兩行墨字：

冊頁空缺一片。

他嗓音降落, 居高臨下，腳踏灰塵普通自這一群人當中走過, 終究逗留在孫行雲麵前：“三刀殺豬‘刀三斷’，劍敗狗熊‘劍餘恨’……另有‘萬裡乘雲不沾衣’孫行雲？我看你是十裡乘風迷了眼。”

聲音自言自語：“甚麼樣的字句能令他說出‘奇詭之言’如許的指責之語，連他最鐘愛的原音流的麵子都不給了？”

安排於桌麵的手狠惡一抖，燈影隨之盤曲，將藏在黑暗中的仆人照亮，鮮明是先時與原音流一同進宮的元戎皇子！

宣德帝眉頭舒展。

原音流笑道：“皇叔父天然能夠看。我從未開過此書，也不知書中是甚麼，叔父看上一眼後，恰好與我說說。”

這兩個字彷彿具有魔性普通，自元戎皇子說出以後，大廳俄然變得落針可聞。

元戎皇子悄悄一嗤，好似貓捉老鼠般舒暢：“人間三種妙手，第一種劍行千裡取首級, 第二種一葦渡江跨天裂，第三種出入千軍敵萬夫。你們是能禦劍千裡, 還是能夠虛空渡江, 還是能夠力敵千軍？都做不到，又知本王在此, 你們也敢……進西京, 闖原府, 奪天書？”

“殺”字未出口，一隻玉笛橫斜而出，抵住了元戎皇子的手。

原音流從速解釋：“此乃疑兵之計，如果不趁著那些武林人士都在的環境下說出天書不在我手中，莫非今後流光一忽樓要每天接待這些不解風情之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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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更鐘敲過三響，來自原府的流光溢彩的肩輿敏捷穿過皇城門，進入玄武大道，在皇宮中一眾禁衛的諦視之下，直奔內宮禦書房。

元戎皇子趕緊將木盒呈上：“父皇請看。”

手摩挲著紙麵，聲音又道：“你剛纔顯現了甚麼？讓他如此惶恐？”

不知是歎惋還是放鬆，燭火之下，宣德帝較著地撥出一口氣，可這一聲未儘，空缺的內頁俄然閃現幾點玄色的墨點。

元戎皇子有點不祥的預感：“如何？”

這夜，無數目光所聚，遍及了傳說與奧秘的天書終究翻開了它的第一頁。

“父皇，”元戎皇子按捺不住，搶聲說，“天書不見了！”

世人：“……”

說罷，他一鼓掌，對擺佈說：“將之前音流交給我保管的天書拿上來，完璧歸趙。”

原音流斬釘截鐵：“盒中就是天書。”

看了好久，原音流說：“嗯……”

但下一刻，接話的卻並非笑意吟吟, 端倪如畫的原音流。

此時已不需再做諱飾，宣德帝一臉嫌惡地將天書丟給大寺人：“將此書燒燬，明日還一本新書給音流。”

天兀自灰濛濛的，太陽還冇自東方升起，睡了不到兩個時候的宣德帝已自惡夢中驚醒。

來人竟是慶朝最年長的、曾於本年年初持十方令洗濯過慶朝中大大小小權勢, 讓王朝當中談‘戎’色變的元戎皇子！

大寺人道：“陛下慎重！原音流知天下，曉古今，是不世出的人才，又因原府的乾係，與各方權勢皆有聯絡，本身乾係嚴峻。若假書不被髮明，統統皆好；萬一假書被髮明，恐原音流會棄了王朝，投向他國。”